毯上的半个柿子和慌忙遮掩信笺的岳停云。 红枫殿是岳停云有所起色后,老皇帝为他另指的宫苑,这儿不同于岳停云少年时住的那个破旧小院。红枫殿庞大奢华,殿外院内种满了枫树,此刻正是深秋,满园的枫叶灿若云霞,落红一片,很是美观。 “臣女见过陇西王大人,陇西王大人金安。”宋青时行了个礼,脸上止不住笑意。 “宋姑娘如何突然来访?可是思念本王了?”岳停云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见是自己的地盘,言语逐渐轻挑,逗弄起宋青时来。 不料宋青时非旦不害羞,反倒笑眯了眼: “臣女听闻宫中有变,特来替家父帮王爷出谋划策。” “哦?何来变动?本王怎得没听说?” 岳停云话音未落,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从殿外赶来: “报、报——”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 小太监啪地一声跪在地上,面色惨白,呼吸急促,语无伦次。 “起来,慢慢说。”岳停云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开口命道。 “方才、在乾坤宫……太子殿下他、他欲图行刺陛下……可没想到,陛下、陛下他突然醒了!陛下他病好了!” “什么?!”岳停云震怒而起,掀翻了手边的白玉琉璃茶盏,咬牙道:“他竟敢对父皇图谋不轨?” “回、回王爷,太子殿下矢口否认,现在正跪在红枫殿外请罪,陛下他发了好大的脾气……王爷、王爷您快去看看吧。” “好,本王立刻便去。宋姑娘,你随本王一起。” 岳停云斥退了那小太监,与一旁的宋青时交换了眼神,相视一笑。 半个时辰前,乾坤宫。 太子岳停风乘着软轿,带着两个亲信,前来向病重的老皇帝请安。 乾坤宫的宫人们连同这宫里的所有人皆心知肚明,老皇帝已是神志不清,即便几位皇子来请安,也无非是做做样子。若是有朝一日陛下能醒来,贴身侍卫们能提起一二,老皇帝也会顾及他们孝顺,给他们个好爵位;若是老皇帝一病不起了,来看望过的也能博得一个“先帝病重侍于榻前”的好名声,赢得孝名满天下。 而岳停风的动机,自然不是“好名声”这么简单。 他是来确认“遗诏”一事是否为真的。 老皇帝病重多日,丝毫不见好转,岳停风几乎就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不行了。此等关键时期,若是真闹出了封遗诏,上面还写着“立陇西王岳停云为帝”,他身为太子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岂不是要白费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亲自确认一下。 若是如那信笺上所言,“遗诏”真的藏在乾坤宫的金玉琉璃枕中、老皇帝的脑袋底下,那只有他岳停风借着“请安”的名义,接近御前,方才能探个究竟。 起初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身为太子的岳停风轻而易举地支开了老皇帝身边的宫人们,孤身一人守在龙榻前,与他久病不起的父王近在咫尺。 岳停风没有贸然行动,他先是像模像样地唤了几声,接着又大着胆子探了探老皇帝的鼻息,甚至“大逆不道”地在他脸上触了几下,见老皇帝确实病入膏肓、一动不动,岳停风这才硬着头皮打起他脑袋下那金玉琉璃枕的主意来。 岳停风伸手将那方枕的四周摸了个遍,并未触上机关暗门。岳停风颇觉蹊跷,皱了皱眉,见老皇帝确无苏醒之迹,胆子越发大了些,竟将老皇帝的后脑抬起,把枕头挪出,抱在怀里,仔细观察。 依旧是看不出任何玄机…… 折腾了半柱香的时间,岳停风的耐心逐渐消散。既然不在枕外,定是枕头内部藏着掖着……岳停风暴躁起来,抽出腰间的佩剑便想往那金玉琉璃枕上砍去。 佩剑尚未抽出,他身后八尺外的屏风内突然伸出一双手,犹如铁箍般紧紧握住了岳停风的手腕。 岳停风心下一惊,抬眼望去,竟是御前侍卫白烨。 “太子殿下,请自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