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物之下。 他摸到缠在腰间的物什,不是机械的冷冰冰,不是绳带的软绵绵,十分奇怪,那东西是圆滚滚的,手感光滑柔润。 下一瞬间,他跌在一个人身上。 那人怔了怔,如同惊慌失措。周围依旧昏黑一片,但黑暗并非千篇一律,有的地方浓些,有的地方淡些。慕皓天看到缠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是银子似的的黑灰,它似乎很长,拖在地上盘曲弯卷。 对面的人吞吐出声:“不许……不许把今晚的事说出去!” 声音依旧是粗声粗气,刻意的掩饰。 慕皓天忽然想笑,别装了,女人,我撞到你胸上了。 丰盈而富有弹性,貌似挺有料。 殊晚呼吸不匀,十分紧张,仓惶收起长尾,逃似的离开。慕皓天反应过来时,殊晚已经跑远。 慕皓天没有喊她,紧了紧握拳的右手,在他的手心,有一枚从对方衣服上扯下来的饰物。 部下找他找得快疯了,大批警察出动,公司也派出了全部员工,甚至连临时民工都用上,忙活一天一夜没有任何线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慕皓天自己回来了。 毫发无伤的样子。 保镖阿响满面愧疚,几乎抬不起头:“对不起,慕先生,我没有感觉到危险,回去后我就辞职……” 被人一击放倒,连人影都没看清,对阿响来说,是奇耻大辱。 “你辞职了,谁来找人?”慕皓天两根手指捏着一个小东西,是枚金色的纽扣,纽扣在灯光下折射出一线金光,慕皓天眸子里一片沉黑,像是暗夜中大海,深不可测。 “她是个高手。”慕皓天眼中兴味十足,一字一顿道:“找到她。” 殊晚已经逃回酒店,躲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满脑子只有几个字在飞:她现形了,她现形了…… 如果婶婶知道,非得骂死她。 婶婶说,如果别人发现她的不同,会把她当妖怪抓起来烧死,或者抓进实验室解剖。 她不想被烧死,更不想被解剖刀切成一片一片,所以从小到大,殊晚都格外小心,除了婶婶,没有人知道她的秘密。 但今天,她变幻出她的另一个形态。 没能给资本家颜色瞧瞧,却被突如其来的意外逼得现形。 坏事果然是做不得的。 没有金刚钻,莫揽瓷器活。 殊晚心颤肉跳,像是被自己吓到,鸵鸟一样缩在被子里。尾巴又幻化出来,一圈一圈将她整个人缠绕,仿佛这样能获得些许安全感。 以前,她遇到事情,可以向婶婶寻求帮助,但婶婶已经化作尘土,躺在冰冷的石碑下面,只言片语的安慰都无法回应。 婶婶是突发心肌梗塞去世,她的死来得十分突然,殊晚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也不曾被告知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殊晚如同被仓惶扔下的孩子,茫然无助。 逃吧,离开这里。这几个字一浮出来,立即就占领了殊晚整个脑海。慕皓天肯定会派人找她,这座城市目前不再安全。 她倒不是很怕慕皓天。只是世界那么大,她总该去看看。 婶婶已经不在了,连房子都被拆掉,此地于她已经贫瘠得一无所有,她有种穷途末路的苍凉,但同时,又有一种解除羁绊的洒脱,仿佛看见新世界的大门在徐徐敞开,她惴惴不安,又蠢蠢欲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