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地一笑,忽地仰头道:“你身上多了一股味道。” “什么味道?”凌雅峥紧张地问,唯恐是月子里的脏东西留下的味道。 “不像是脂粉香,也不像是花香。”莫三又嗅了嗅,在凌雅峥耳畔道:“暖暖的,撩人心。” “呸!”凌雅峥啐了一声,见莫三向她肋下搔来,忙咯咯笑着躲开,忽地听见七月像是笑了一声,就捅了捅莫三叫他老实一些。洗漱之后,放下纱帐,二人耳语一番,又不知在谁的低声细语中入睡。 约莫一月后,莫静斋离京的文书终于下来,莫三就向衍孝府帮着莫静斋准备出京一事。 凌雅峥也去探望婉玲。 婉玲见了凌雅峥,开口就问:“七月还好吗?” 凌雅峥点了点头,见婉玲房里供奉着一尊观音,摆下诸法器,就蹙眉道:“嫂子听说了吗?三儿昨儿个挨了父亲一巴掌——因为查二嫂子究竟拿住大嫂子什么把柄,偏查到了邬箫语说过亲的人家。父亲以为三儿使坏。” 婉玲沉默了一会子,到底信不过凌雅峥,紧紧抿着嘴不言语。 “……既然大嫂子信不过我,那我只能祝大嫂子一路顺风。”凌雅峥说道。 “……你怎么会那么热心想帮我?还是,你也想那捏住我的把柄?”婉玲多疑地问。 凌雅峥坦诚地道:“二嫂子手段多多,就譬如忽然拉了我娘家祖母,叫祖母稀里糊涂买通言官弹劾大哥的事,实在叫人猝不及防。是以,我跟三儿,想知道,她手里究竟藏着什么事、什么人。”见婉玲还不言语,就说:“嫂子也见过父亲的新欢邬箫语了吧?朱姨娘、权姨娘先前那般帮着二嫂子,终究成了二嫂子手里的弃子。嫂子此时不帮着我跟三儿,待被二嫂子利用尽了,怕也会跟朱姨娘、权姨娘落个一样的下场。” “……跟你们说了,我的下场也是一样。” “难道大嫂子杀人放火了?”凌雅峥惊讶地说道。 “差不离。”婉玲握着佛珠,疑惑地看着凌雅峥,“你真不像是生产过的女子。” 凌雅峥从上向下扫了自己一眼。 婉玲洗了手,给慈眉善目的菩萨上了香,叮嘱自己千万要沉住气。 “嫂子?”凌雅峥又呼唤了一声,见婉玲只顾着念经不理会她,就双手合十拜了一拜,旋即转身出来,瞧见芳枝穿着一身粉红衣裳站在院子里摘海棠果,就走了过去。 “三少夫人要不要拿一些回去?不喜欢吃,摆着看也好。”芳枝从跐着的矮凳上跳下。 凌雅峥瞧着那树上挂着海棠果煞是鲜艳,就随手拿了一枚在手上,嗅了嗅,笑道:“你也太不小心了,既然停了药,怎么还爬上爬下?” 芳枝笑道:“虽停了药,但少爷说,那药的残渣还在血脉里,只怕要过上三五月,才能从身子里散去。于是……”瞧见婉玲就站在窗口,赶紧将脸上因被夫君宠爱露出的得意之色收敛去,打量着凌雅峥,笑道:“少夫人这么快身形就回来了?我瞧着我娘她们,须得一二年,才能略削瘦一些。” “你娘是要喂奶才会那样。”争芳笑着,得意地说:“我们少夫人的腰身,还跟先前差不离呢。且腰上撑出来的花纹,没出月子,就淡下了。” “腰上花纹?”斜地里,插来一句惊诧的话。 凌雅峥回头,见是莫静斋亲自捧着一个小包袱过来了,忙羞赧地道:“大哥,争芳胡言乱语了。” “……是什么样的花纹?”素来明理的莫静斋,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凌雅峥脸上涨红,争芳、芳枝也不知莫静斋为何忽然问起这事,听见一声“少夫人”的惊叫,忙匆匆地向房里去,瞧见婉玲不知何处翻起白眼,就忙着将她抬到床上掐人中、揉太阳穴。 婉玲幽幽地醒转过来,畏缩着不敢看莫静斋,胆怯之下,两只手紧紧地抱住凌雅峥的臂膀。 “嫂子?”凌雅峥喊了一声。 莫静斋蹙眉道:“弟妹先出去,芳枝,领着三少夫人出去。” “是。”芳枝赶紧地应着。 凌雅峥心觉古怪,随着芳枝出来,才觉察到方才自己手上那一枚海棠果不知掉哪里去,向地上找着,一抬头,就见莫静斋喜怒不形于色地向外去,暗暗去听,房里又想起婉玲的念经声。 “少夫人,咱们走吧?”争芳小心地搀扶着凌雅峥,唯恐撞上莫老夫人又或者莫思贤。毕竟莫静斋可是被凌古氏弄出的京城。 “走吧。”凌雅峥应着,也不叫争芳搀扶,从廊下捡起海棠果,擦了擦,就攥着果实向外走,回了延春府,见莫三在换出门衣裳,就笑道:“你换衣裳做什么?难道还要出门?别忘了,皇上在朝堂上罚了你闭门思过。” 莫三脸色凝重,先问:“大嫂子跟你说了吗?”见凌雅峥摇头,就道:“那就别再问了。” “出什么事了?难道,大嫂子当真杀人放火了?”凌雅峥玩笑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