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韶吾悻悻地摇头,问道:“那吕三一大早来,带着父亲出门了,你可知道是什么事?” 吕三……邬音生略略思量,对凌韶吾说:“这吕三,实际上,是谢莞颜的人。” “什么?”凌韶吾大吃一惊,还当谢莞颜那小门小户出来的,除了齐清让一家拿捏不住旁人呢。 “只怕,吕三是带着三老爷去弗如庵里见谢莞颜呢。”邬音生抿唇一笑,终于等到将凌雅嵘的身世告诉凌韶吾的时候了。 “见谢莞颜?”凌韶吾眼皮子一跳,立时吩咐说:“走,去把三老爷追回来!”还敢再见那贱、人,真是岂有此理了。 “是。”邬音生藏着笑,立时吩咐德卿去指派人备马,不惊动凌咏年等人地随着凌韶吾骑马出了致远侯府。 路上,凌韶吾脸色铁青,邬音生神态闲散,追到了弗如庵山门前,凌韶吾要立时进去,邬音生忙拦住他,劝说道:“少爷,只怕老爷不敢从前门进。” “后门?”凌韶吾一蹙眉,便果断地带着邬音生骑马上山,穿过密林绕到弗如庵后门。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后门被竹林掩映,尚埋在一片阴霾中。 凌韶吾下了马,将缰绳丢给邬音生叫他将马拴在树上,便过去敲门,一连敲了四五下,才有个小尼姑过来开门。 “施主……” 小尼姑才开口,就被凌韶吾推搡开,凌韶吾进了后门,手里紧紧地攥着鞭子,问那小尼姑,“凌家三老爷呢?” “三老爷?”小尼姑一头雾水地不解眼前少年问这个做什么。 “说,三老爷哪去了?”凌韶吾又逼问了一声。 邬音生忍不住摇了摇头,将在凌韶吾书房内翻找到的碎银子拿出一角伸到小尼姑面前,“谢莞颜呢?” “施主是说三贞?”小尼姑看着邬音生手上的银子,眼前一亮,忙说,“三贞在那边呢。”手一指,指向离着后门很近的低矮屋子。 “怎么会在那边?”邬音生又拿了一角碎银子。 小尼姑笑道:“凌家老夫人说要把三贞关进柴房里,我们庵主怕得罪三老爷,特特叫人收拾出一间偏僻、干净的小屋子给三贞住。” “劳烦你去走一遭,就说,凌家的小姐来探望三贞,请三贞出来说话。”邬音生说着,拉着凌韶吾退出后门。 小尼姑讪讪地一笑,邬音生立时指着唇红齿白的凌韶吾,笑嘻嘻地说:“我们少爷只想跟三贞说几句话,事办成了,我们少爷,还有话要跟你说呢。”伸手就在小尼姑手上一揉。 小尼姑脸上一红,脉脉地瞅了凌韶吾一眼,娇声哎了一声,就忙去那小屋子里喊人。 凌韶吾瞅着小尼姑去了,忍不住埋怨邬音生自作主张,“知道咱们比父亲先来了,就去路上堵着他就是,何必冒充姑娘家去见那贱、人,况且,调戏个出家人,算是个什么事?” 邬音生伸出手挡在嘴前嘘了一声,“少爷忘了小的是怎么出主意叫少爷应付胡不归那老东西的?” “虽是如此……”凌韶吾重重地抓向手边只手可握的翠竹,又勤学好问地问:“你怎么知道,那小尼姑可以调戏?” 邬音生笑道:“少爷没闻见那小尼姑身上的胭脂味?”说着话,又拉着凌韶吾向竹林中躲去,觑见两匹马远远地拴着,就带着凌韶吾向一丛浓密的蓬草走去。 凌韶吾疑惑地问:“咱们心安理得,躲个什么?” “万一那小尼姑以为咱们不是正经人,带了老尼姑出来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邬音生哄着凌韶吾。 凌韶吾一默,冷不防听见一阵脚步声,不自觉地随着邬音生矮下身子躲在蓬草之后,远远地瞧见个光头的清丽尼姑走了出来,待要出声痛骂,忽地被邬音生捂住了嘴。 “嵘儿,是你吗?”谢莞颜穿着一身衲衣,焦急地看着树林,四处寻不到人,不由地心一坠,忽地在虫鸣鸟叫声中听见一声响鼻,脚步一顿,就忙要转回庵堂。 凌韶吾身子一动,就被邬音生按住。 邬音生从蓬草后走了出来,望着急着回去的谢莞颜,喊了一声夫人。 谢莞颜停住脚,转过身来,认出是邬音生,轻轻地吁出一口气,“你怎么来了?九小姐呢?” “夫人,九小姐的事,只怕泄露了。”邬音生蹙着眉,摇头一叹。 凌韶吾一怔,凌雅嵘的事,有什么可泄露的? “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