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孙女早瞧着那姓谢的居心叵测,可惜拦不住嵘儿跟她亲近……” “苦了你了。”凌古氏心虚地搂着凌雅峥,在她背上拍了一拍,就问,“蒲团的事,怎么办?” “下午还有经书要听,祖母回头当着莫夫人的面,叫人叠了两层蒲团给她——如此,若是穆老姨娘执意要用苦肉计……” “我这边也有个证人!”凌古氏高高地挑起双眉,只觉扬眉吐气了,搂着凌雅峥欢喜不迭地说,“我也算有个有商有量的人了。” 那可不,就连自己带进府里的宋止庵都不敢挨着凌古氏,也就她凌雅峥乐意“舍生取义”,凌雅峥瞅着白活了一把年纪的凌古氏不由地失笑,听说外头凌雅娴来了,就适时退了出来。 一个时辰后,庵主净尘来请凌古氏等去后殿听经,凌雅峥便随着凌古氏过去。 落座前,凌雅峥特特地看了穆老姨娘的蒲团一眼,见是个正常薄厚的,不禁松了一口气。 “咳,穆、尤坚他娘腿脚不好,快些地给她垫上两个蒲团。”凌古氏自己个坐在厚实的蒲团上,嘴上关照了穆老姨娘一声。 绣幕赶紧地将准备的蒲团送到穆老姨娘身边。 “多谢老夫人。”穆老姨娘谦恭地谢恩,待落座后,忍不住又在心里嘀咕:这老婆子背后有人了!坐在厚实柔软的蒲团上,双腿感受不到地上沁骨的凉气,心里反倒不痛快起来——究竟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指点起凌古氏来? “老夫人果然心细。”莫宁氏含笑对凌古氏说。 穆老姨娘心里一噎,琢磨着怎么将凌古氏背后的人揪出来,苦苦煎熬到钟声响起,忙殷勤地去搀扶凌古氏。 “尤坚她娘,再去替我给各处菩萨上一炷香。” “是。”穆老姨娘低头应着,扶着凌古氏出了后殿,和气地送凌古氏一群出来,瞅见凌雅文担忧地向她看来,忙冲凌雅文一挤眼睛,捶打着腿脚,就向前殿去。 夕阳西下,漫天黑鸦飞舞。 穆老姨娘擎着香虔诚地跪在菩萨面前,嘴唇蠕动地许了愿,待要将香□□香炉,见一双手抢着替她插,便收了手。 “老姨奶奶,今儿个唐突您了。”才从凌古氏那抽了身的净尘惶恐地赔不是。 穆老姨娘轻轻地理着衣衫,笑道:“你的难处,难道我会不明白?” “老姨奶奶最通情达理、体谅人了。”净尘弯着腰替穆老姨娘捶了锤腿,“听说七小姐的亲事定下来了?真是恭喜、恭喜。” 穆老姨娘轻轻一笑,“还没正式过了三媒呢,当不得真。师太,有一件事,不知师太肯不肯出手相助。” “什么事?”净尘忙问。 穆老姨娘在净尘耳边说道:“师太肯不肯,打发个小尼姑,在几位小姐房外,嘀咕一声‘老姨娘打发人回城给老太爷送信去了’。”料想,她这一句,定能试探出凌古氏那四个孙女的各自心意。 净尘疑惑不解地问:“这一句有什么要紧?” 穆老姨娘笑道:“莫问了,只管替我办了这事就是。” 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净尘看在穆老姨娘每年给的香油钱上,爽快地应下了,立时招手叫了两个小弟子来吩咐一通。 穆老姨娘满意地点头,许下净尘五十两香油钱,便拈香将弗如庵中供奉的神佛一一参拜,才在天色大黑时,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凌古氏禅房里。 “老夫人,各处的菩萨都拜过了。”穆老姨娘仔细查看凌古氏的脸色。 凌古氏坐在镜子前,正仔仔细细地向面上涂抹香膏,瞅着镜子里的穆老姨娘,嗤道:“我可为难你了?” “老夫人这话从何说起?老夫人体贴婢妾,婢妾感激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才来,就给老太爷送信去,千万别叫人以为我欺负你。”凌古氏小心地将自己个受了伤的手腕藏在袖子里,眉眼间止不住得意地看向穆老姨娘。 “是。”穆老姨娘缩着头应着,待听见一声冷然的出去,便忙退了出来,疲惫不堪地回了西厢,开着轩窗,瞅着外头深深草木,待孙女凌雅文孝顺地给她捶打肩膀时,就问:“听说我给你祖父送信的事了?” “听说了。”凌雅文忙点头,心疼祖母地说,“祖母,只怕老夫人要折腾祖母七七四十九天呢。” “她也有那能耐?”穆老姨娘不屑地撇嘴,沉稳地摩挲着脸颊,“瞧着其他四个听说了,都做什么了?” 凌雅文拿着滚烫的帕子轻轻地覆在穆老姨娘腿上,说道:“孙女依着祖母吩咐盯着她们四个,瞧着,三姐姐、八妹妹、九妹妹都立时给老夫人回话去了。” “除了六小姐,都去了?”穆老姨娘一默,“谁呆的时间最长?” “八妹妹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