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叶轻语。” “我……我知道……”他持刀的手一抖,嘴角蠕动笑意凄然,月下静望似乎有话要讲,突闻身后戎狄叫嚣群战马嘶鸣,他转头握刀。“走!” 叶轻语在等他未说完的话,看着他后背月色下亦如磐石般刚毅,敌先锋已至挥刀来袭,他引刀砍杀人仰马翻谷前留下两具尸骸。 “走!”他回头看叶轻语一眼,这一次没有笑,只是腿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插刀在地支撑自己身体。 叶轻语掩泪而去身后只听见刀剑相交马嘶人嚎,乘筏西渡至岸回首见谷中火光忽明忽灭,刀剑之声不绝,叶轻语跪哭在岸边忽闻夜空惊雷乍现,漫天蛮雷呼啸而至落于谷中,整个黑夜被照亮的如同白昼,顷刻间谷中一片寂静。 王师收疆扩土多年后叶轻语再回到那边陲之地,依旧在城中开了客栈,名浮生。 每日亥时她都温上二角酒,然后看着店口,一晃多年叶轻语已经是鬓白如雪的老妇人,他知道那兵痞不会再来,可这个习惯怎么也改不了。 清明细雨。 叶轻语带上酒再去那最后见他的未名谷,谷顶有一坟丘是为他堆砌的衣冠冢。 “你这是拜祭谁?”谷顶庄稼人见她每年都来好奇的问。 “一位朋友。”叶轻语颤巍巍的迟暮的坐在坟丘边。 “你朋友怎么没有名字?” 叶轻语愕然,这一世她依旧没知道他的名字,那空白的墓碑上终究一如既往的没刻下一个字。 这或许是她最大的遗憾,叶轻语无言以对的把酒摆放在坟丘前,不多不少刚好两角。 “他是什么人?”庄稼人唏嘘的看着她。 “一个兵痞……一个在这里为了救我战死的兵痞。”叶轻语哽咽的回答,直到现在叶轻语还是愿意叫他兵痞,我想不再厌恶仅仅是因为亲切。 “卓谷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里出过不少英雄。” 叶轻语看向说话的庄稼人,才知道原来这里叫卓谷。 “兵痞也会救人?”庄稼人似乎有些不相信她的话,点燃旱烟咂了一口。“几十年前戎狄破城,据说有一兵爷站于谷底隘口拒敌,一人力战不退谷口敌兵尸积如山,谷内血流成河就是从那时开始,谷中溪流变成红色再没清澈过,敌将不敢靠前命箭手齐射,兵爷身中万箭竟然屹立不倒,那一仗太过惨烈老天都不忍群雷落于谷中,敌兵甲尽数灰飞烟灭。” 叶轻语听至顿时泪如雨下,他知道那人是便是兵痞,向庄稼人要来镰刀,在空了几十年的墓碑上刻下两行字。 闻说塞外埋忠魂, 卓谷西出无故人。 刻罢叶轻语引刀破指,鲜血涂抹在墓碑上,亦如当年他笑容那样灿烂。 叶轻语从梦中惊醒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她抬手手抹去像是做了一场痛彻心扉的梦,那梦变得有些模糊,只记得梦里自己坐在一个坟丘旁泪如雨下,可忘记那坟里埋的是何人。 这应该是几世以后,想必她又忘记了前世的所有,可还是有些残留的记忆让她想起过往。 推开窗户京城繁华尽收眼底,三月春色怡人我信步长街青石,梦中阴霾渐渐消散而去,叶轻语驻步街尾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开了一间客栈,堂前绿柳红花庭内幽深古致,抬头看见匾额上刻着两字。 浮生。 看着别致的店名叶轻语有些恍惚,我想她应该记起些什么,或许那记忆太模糊只是感觉有些熟悉,有一种恍如前世的错觉,叶轻语迟疑一下迈槛而进,客栈清冷零零散散坐着一些客人,她坐到墙角的空位店小二客气的过来招呼。 “要点什么?” “二角酒……” 叶轻语并不饮酒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脱口而出,她蹙眉久思却再记不起来。 坐在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客栈的柜台,掌柜颇年轻有一张俊美干净的脸,他抬头刚好和她对视。 叶轻语脸羞红避开他目光环顾四周有些恍惚,不知不觉饮尽要来的二角酒,起身才发现出来时闲散竟忘了带银钱。 “掌柜,这支发钗可否押二角酒。”叶轻语取下头上发钗歉意的问那俊美的年轻人。 那人嘴角翘起,他笑,放荡不羁与世无争。 他收下她发钗笑而不语,叶轻语茫然的看着那人的笑感觉依旧是熟悉,走到店门口忽然折回来好奇的问。 “掌柜,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拿笔的手一抖,一滴墨汁滴落在账本上,侵染了一大片久久的扩散,他迟疑一下。 “闻卓。” …… 叶轻语一怔身体抖动一下,那最后一滴汤药中承载仅存的记忆也慢慢淡化消散在我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