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慕寒止说小孩必须自己找到玻璃珠,这样下去估计他的游戏今晚是无法完成了。 我突然一愣,发现这里太安静,小孩从我这里走过的时候,我还能听见铃铛的声音,可现在黑暗中有恢复了一片死寂,他才过去还没离开七楼,铃声不会消失的这么快。 他应该停留在我看不见的黑暗中。 他在干什么? 我的疑惑再次被铃声打断,这一次铃声依旧是由远而近地传来,我注视着镜子,这是我唯一能让我看见长廊的途径。 一团白影慢慢从黑暗中出现,小孩的后背先出来,然后是他的双手,他是倒着走回来的,我刚掉下去的心又慢慢提了起来,犹如一个手无寸铁在草丛中躲避的人,忽然意识到被野兽发现自己踪迹的心情。 小孩一直退到杂物堆的前面,还是侧着身体,默不作声地站立半天后,慢慢地向我转过身来,我不由自主地蠕动着喉结,突然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直到他完全站在我的对面,死死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真的看见我,因为按理说这么漆黑的环境下他是不可能看见杂物堆后面的我。 可我已经不敢在去直视小孩的眼睛,漆黑的瞳孔让他眼睛看起来格外的大,或许是光线的原因,我完全看不到他的眼白,像是两个看不见底的黑洞镶嵌在脸上。 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和僵直不动的身体,就这样死死的和我对视着。 我蠕动着喉结,呼吸已经不经我控制的变得沉重。 我看见小孩慢慢抬起手,竖起的指头不偏不倚指着我。 我看见你了,回去吃饭吧! 稚嫩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打破了长廊的寂静,空气中流动着阴森的气息。 我抖动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全是冷汗,我想从杂物堆里走出来,把玻璃珠交给他,有些后悔陪他玩这样的游戏。 叮! 玻璃珠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开始向前滚动,声音就从我身后响起,我偏头的时候看见一颗弹珠从我身后的黑暗中滚动出来,一直滚落到小孩的面前。 我手中的玻璃珠还在。 小孩挖下腰去拾弹珠的时候,对面的镜子又重新出现在我视线里,昏暗的光线下,我从镜子中分明看见一双小孩的手在我身后伸出,还有一双在黑暗中没有眨动的眼睛。 我慌乱的转过身去,依旧是一片不见五指的漆黑。 我现在甚至能听见我自己心跳的声音。 我躲藏的杂物堆里一直还有一个小孩。 我慢慢抬手伸向黑暗中摸索,狭小的空间里什么都没有,我紧握着手里的弹珠,回头的时候小孩已经离开,我从杂物堆里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后背隐约有些发冷,用手一摸竟然全是冷汗。 弹珠怎么会从我身后的黑暗中滚落出来? 我看见的那只手和那双眼睛是怎么回事? 小孩捉迷藏找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 我的脑子里充满了无法解释的疑惑,我停留在那扇破碎的镜子面前,头开始剧烈的疼痛,我用手捂住想让自己好受些,脑海中忽然闪烁出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那应该是我出生的时候的记忆,已经被我遗忘了很久,我出生在凌晨两点,刚好是开鬼门关的时候,都说记忆是有颜色的,我那时的记忆是白与黑交融的色彩,后来娘告诉我,出生的那刻数之不清的黑鸦从四面八方聚集在我家院口的梧桐上,嘈杂刺耳的叫声持续了整整一晚,而整个院子被一层厚厚的如同灵堂白布的霜露所覆盖。 父亲信命找人给我算八字,看相的说我是。 乌鸦栖梧桐,百鬼亦相从。黑白无常至,断户绝子嗣。 直到很多年后我才明白这几句话的意思,我是百鬼送子,命硬伤人,刑克双亲,不祥之人。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