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吉日定在何时,皇帝只说明年入秋之后再提。 这样一件大事,很快传遍朝野,无人不知。就此只有上门道贺的,再没提亲求娶俞南烟的——谁敢与皇帝抢人?谁又敢打当朝太傅妹妹的主意? 萧家、贺家昭雪一案,一直不紧不慢地进行着。 皇帝首肯之后,案件交由三法司会审。 洪家绞尽脑汁地想法子打点三法司里的人,一家人忙得团团转。 这件事牵连甚广,并且是陈年旧事,实际施行起来,双方想要从速如愿都是不可能的,只能耐着性子照章程一步一步行事。 这些到底是男人的事,内宅女子一切如常。 这一日,姜洛扬进宫面见太后。 太后是记挂着俞南烟,“那孩子在家里怎样?有没有觉得闷?” “太后娘娘放心。”姜洛扬答道,“南烟这段日子都在揣摩厨艺、绣艺。”说着取出两条帕子,“这是她要臣妾带来给太后娘娘的。” 内侍接过,送到太后手里。 太后看了,眉开眼笑的,“嗯,大有长进了。必是得了你的指点。” “太后娘娘谬赞了。” 两人正说着话,有宫女进来通禀:洪太妃、洪夫人和宋雅柔来了。 太后不动声色,“请。” 稍后,三个人先后进门来。 洪太妃比太后年长十多岁的样子,年华已逝,可是风韵犹存,不难想见当初是个怎样的美人。 见礼之后,洪太妃笑着凝了姜洛扬一眼,“俞夫人时常来宫里陪伴太后么?” 不等姜洛扬回话,太后已将话接了过去,“是啊,哀家与俞夫人投缘,常唤她来宫里说说话。” “这说起来,”洪太妃慢条斯理地道,“皇家和俞家日后是要结亲的,最迟明年冬日,皇帝便要大婚了。俞夫人手上的瑕疵……若如当初一般,只与皇家是君臣,倒也不需忌讳。眼下却是不同了。太后娘娘,您就真的一点儿也不忌讳?臣妾可是怕得不行,万一被克的与亲人生离多年,或是下场潦倒……总归是不好。” “这是说的什么话?”太后和颜悦色地道,“细说起来,你我的运道何时好过?你一生都不曾为先帝开枝散叶,至今能够依仗的,不过是娘家人。哀家呢,虽说皇帝登基之后至今已是事事顺遂,到底还是早年丧夫。信那些莫须有的说法,未免可笑。” 洪太妃刚要搭话,太后已继续道: “可你既然忌讳,哀家也不勉强你。那就这样吧,日后少来慈宁宫里走动——正是忙于筹备皇帝大婚的时候,哀家与俞夫人少不得经常相见。真该忌讳什么,不该忌讳什么,哀家心里清楚得很。往后你留在宫里就好,不需来请安了——许多年你也没来请安,眼下破例了,哀家反倒不习惯,每日多应承一个人也实在是觉着辛苦。” 洪太妃闻音知雅,虽说不情愿,还是笑着称是,倒是并没即刻离开的意思,抬手指了指洪夫人与宋雅柔,“太后娘娘的话,臣妾记下了。今日前来,是带着两人来给您请个安。说起来,洪家新进门的儿媳妇,您还没见过呢。” 洪夫人与宋雅柔上前两步,再次行礼问安。 太后并未如先前一般叫两人即刻平身,而是淡漠地瞥了一眼,冷漠地笑了笑,“哀家虽说久居深宫,该知道的事情还是知道的。就是这两个人,在诸多宴席上散布关于俞夫人的谣言。明知皇家将与俞家联姻,还出言诋毁来日皇后的至亲,安的是什么心?” 洪夫人与宋雅柔垂下头去,别说无从辩驳,便是占理,也不敢反驳太后的话。于理不合。 洪太妃却道:“太后娘娘多虑了,她们也只是随意说起了一些听闻过的事情,是无心……” “你既然清楚,都不加以阻拦?”太后忽然变脸,目光寒凉地看住洪太妃,“还将这样的货色带到哀家面前请安?出去!日后别再让哀家看到你们!” 洪太妃顾忌着礼数,只得当即起身行礼告罪,随后退下。离开之前,冷冷地凝了姜洛扬一眼。 姜洛扬只当做没看到。 太后招手示意她到近前,“这些风言风语,是不可避免的,别放在心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