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滟堂在这期间一言不发,一直留意着付玥。他发现那女孩只是安静又从容地站在一旁。 他有些困惑。 按理说,如果姐妹之间有一点点情分,她此刻都应该流露出哪怕一点点的愤懑、失望或是不安。 但她没有,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 不是与付珃形同陌路,便是城府深藏,怎样都能处变不惊。 俞南烟挖苦完人甩手走了,俞仲尧那厮是不可能早早现身的,所以还是要由他来跟付珃磨叽。 孟滟堂按了按眉心,“下次来之前送帖子。” 付珃不屑一笑,“风溪没这个习俗。” 孟滟堂轻笑,“现在有了。不信就试试。” 付珃勉强维持着仪态,没恶言相向。 “你来不外乎是为见俞仲尧一面,那就在这儿等着吧。”孟滟堂说到这里,看着付玥,“日后你单独前来的话,俞宅必会以礼相待——今日你是被她连累了。” 付玥低头垂眸。 这算是最妥当的反应吧?孟滟堂一笑,这片刻间,发现她本来就是出众的样貌,并且特别耐看。很难得的一种相貌。 好不好的也没用,付家的人。 “今日我心情不错,懒得理你,你慢慢等吧。”孟滟堂甩手走人。 ** 马车上,俞南烟正在对沈云荞说起自己为何装作忘却一切,“来风溪的路上,我恨付珃入骨,几次下手,自是都没能得手。付珃对我没了耐心,真的想把我杀掉了。赶得巧,我因为心火太旺,生了一场病。现在想想,那场病算是救了我的命。好几天我都昏昏沉沉的,该是发热太厉害的时候说了不少莫名其妙的话,让付珃的随从疑心我烧坏了脑筋。我半夜清醒了,恰好听到随从在劝付珃,不要急着灭口,因为还没到风溪,万一出了岔子,谁都别想活了。听到之后,我知道不能再自不量力了,活下去最要紧。是因此,后来我才装作忘记了一切——这些于我并非难事,在宫里的时候,平日里强颜欢笑或是暗藏算计的时候太多。付珃对任何人都不能深信,她始终不能笃定我是不是在骗她,我则是尽了全力不让她找到破绽,对她在人前还好,单独相对时,总是显得特别怕她——这正好与以往相反,以往我恨不得用言语杀了她。还好,到达风溪总算是没出事。到了付家第一日,老太太就见了见我,此后每日要我去晨昏定省,这许是天生的缘分吧。” “真是苦了你。”沈云荞唏嘘不已,继而想到风溪的风俗,又是不解,“离开风溪的人不是都要受到重惩么?付珃回来之后,可曾受到责罚?” “罚了,怎么能不罚。”俞南烟笑了笑,“付家老爷险些将她活活打死,后来是付淸宇——付家长子,还有老太太为她求情,她这才逃过一劫,将养了大半年。” “怪不得。” 俞南烟又跟她说起付家的情形:“付家太太早就不在了。付玥是妾生,生母在世时只是个丫鬟,生子时便难产而亡。是老太太不想付家再欠孽债,才将付玥带在身边照料着,慢慢的,付家老爷对这个女儿才不再嫌弃。他……有时候就是个禽兽,酒后乱|性才有了付玥,后来一度不肯认账。”她摇了摇头,满脸嫌恶。 沈云荞若有所思,“那么,今日付珃怎么还让付玥随行呢?按理说,嫡庶有别。”并且,来见的是俞仲尧——付珃惦记的男子。 俞南烟失笑,“照我看,是她觉得自己最好的年华已逝,想再拉一个人下水。付玥初看不如她,但是越看越好看,很有些独特之处,又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