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起的是关于孟滟堂的事:“二爷先前安排了一列精锐铁骑,意在半路伏击。而昨日,铁骑已然撤离,正在赶回京城的路上。” 由此可见,孟滟堂之前根本没打算走这一程,起码是不肯安安分分走出边境。而到今时今日,则是安下心了。因何而起,谁都明白。 俞仲尧颔首。 高进问了一句:“行程再无更改的可能?” “自然。” “那就好。”高进笑道,“顺昌伯危言耸听,看来是不需放在心上了。” “他的话十句能有一句属实已然不易,别理他。”俞仲尧吩咐道,“回房去歇息,最好找个半路给你煎药的。” 高进笑出声来,“我要是到那地步,三爷岂不是要让人抬着去了?” “滚。”俞仲尧笑着申斥一句,“别大意。” “明白。” 高进回了下榻之处,和衣倒在床上。 这几日的确是很忙碌,他是故意的,要尽量约束自己,少和沈云荞腻在一起——腻在一起就管不住自己,就会心急地催她给自己个承诺。 那样是不行的,沈云荞不同于别的女孩,心急只能把她吓得躲得远远的。或者也可以说,每个女孩都是不同的。既然是这样,他只能将分内分外的事全揽过来,让自己忙得四脚朝天,几日下来,也就习惯不与她时时见面说笑的情形。 就算等待,也要讲究方式。 儿女情长里的弯弯绕,他得慢慢摸索,不求事半功倍,起码要确保不出错。 今日,还好吧?想到她喜滋滋地吃着食物的样子,便满心愉悦,心海似被暖阳笼罩。 那么可爱,是能为一餐饭而满足、欣喜的率真女孩,会让周围的人都感染到她的好情绪。 过了一阵子,他想到了简西禾。 简西禾一定会留意发生在他周围的大事小情,就如他也留意他一样。 同在一屋檐下,同在一条路上,想要划清楚界限,一来不可能,二来也小家子气。三爷是这心思,他和阿行等人亦如此。孟滟堂、简西禾那边更是一样。又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呢?闲来找点儿事斗智斗勇,日子才有意思,不然这光景就会变成一潭死水,毫无生机。 好战的,斗惯了的男子,都是如此。谁都怕寂寞。 但是,他不希望因为一个女孩闹出是非。 沈云荞又不是宝物不是物件儿,不该让人争来抢去的,那样就是不够尊重,更不够看重她。 希望简西禾也明白这道理。 ** 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同,目的也不同。 这样的情形之下,翌日,按照俞仲尧的安排,如期启程。 俞仲尧、高进、阿行、章洛扬、沈云荞各带了一名贴身随从,另有两人是负责传信等杂事的。 孟滟堂、简西禾、付琳亦如此,除去三个随从,另有一人负责琐事。 ——这是十九个人,还有一个,负责看管以备不时之需或是驼运行囊的六匹骏马。 二十个人一早离开贺园,身着相同的玄色劲装,策马扬鞭,踏上悠长古道,融入黑山白水之间。 不论相互之间是爱是恨,是憎是喜,都要相伴走这一段旅途,共历一番红尘烟雨。 俞仲尧一直与章洛扬走在最前面。 不是两个人刻意为之,是两人的骏马绝尘、追风形影不离,不肯与别的骏马为伍。 章洛扬倒是没因此事不自在。他在何处,她离得越近,越是心安。再说了,这样的情形下,谁还有闲心顾忌那些繁文缛节? 而在路途上策马驰骋的俞仲尧,是她没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