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梧表姐可有消息?”张汀兰眼波流转,“我很是想念她,却不知她下落。” “问错人了。”陆休淡声道。 张汀兰显得很失落,低头从袖中取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宣纸,递向他,“她曾给我出过一道题,我至今也解不出。她曾说,只有先生能解。” 陆休仍是负手而立,视线扫过纸张,“改日让你的先生转交。” 张汀兰的手在半空僵了僵,有些尴尬地收了回去。 “多读书,少做无谓的事。”陆休告诫之后,闲闲走开去。 张汀兰按下羞窘,深深呼吸之后,若无其事地转身,回往芙蓉院。 “你看你看,她那个样子,真是气死我啦!”躲在合抱粗的梧桐树后偷看的何莲娇气哼哼地跺着脚。 一直被她扯着手的许书窈失笑,反握了她的手,走到路上,“我们去给先生做饭吃。” 一提这件事,何莲娇立时眉开眼笑,点头说好。 许书窈则想着,陆先生的行情未免太好了些,心悦他的女公子越来越多,但好像都没用,他像是根本没娶妻成家的心思。 可怜的莲娇,要这样过多久?不,也不能这么说,这傻姑娘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对先生的情意。 提醒?这种事由别人点破,总归是不美。横竖也没碍着谁,那就随她去吧,总会慢慢明白自己的心思。 晚间,两个女孩和陆休一起用饭时,话题大多与贺颜有关。 两女孩说到贺颜以前在功课上的聪慧,陆休不以为然,很明显,在他看那是应该的。 听到贺颜的趣事,陆休便会莞尔而笑。他一直是听得多,说得很少。其实,他从来不是话多的人。 何莲娇笑道:“先生,蒋侯惜字如金的性情,是不是被您潜移默化的?” 陆休失笑,“为什么不说,是他把我害成了这样?” 何莲娇、许书窈同时笑出声来。 提到阿初,思及近来种种,陆休便挂念起来,用过饭,喝了几口茶,吩咐小厮备马,“出趟门。” 何莲娇忙道:“秋夜风寒,先生记得多加件衣服,路上小心。” 陆休想说她啰嗦,但又知道,一般的小姑娘不似颜颜不计较言辞上的不拘小节,就嗯了一声。 他进到蒋府的时候,将近亥时,走进外书房,看到的那一幕,让他目光微凝: 室内添了两盆炭火,一只白色小狗端端正正地坐在杌凳上,蒋云初用薄毯给它反复擦拭——刚给它洗过澡。 留意到恩师来了,蒋云初道:“您坐,等会儿就得。” 陆休在三围罗汉床上落座,猜测道:“给颜颜踅摸的?” “不是。”蒋云初笑着解释了原委,“这小家伙不同于寻常猫狗,我得一边请教人一边养着。” 陆休释然一笑,“那我就不跟她提了。” 常兴前来奉茶,笑道:“侯爷打一回来就在忙这事儿,又请兽医又请有驯养经验的人。” 陆休笑了,看着通体雪白无暇的小家伙,“叫什么?” “雪狼。”蒋云初说。 陆休猜测道:“你起的?” “嗯。” “叫的应?” “不应也是这个名儿。”蒋云初拍拍雪狼的头。 雪狼没反应。 陆休笑意加深了几分,“我怎么瞧着它不爱理你?” “这倒是真的。”蒋云初坐到近前的椅子上,逐一擦拭雪狼的腿和小爪子,“好像就是想来蒋府,对我真爱答不理的。”他看着雪狼,笑,“小子,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陆休发现,阿初看着雪狼的眼神,一如看着打心底喜欢的孩童,笑容与目光一样柔软。 怪不得雪狼要跟着他回家。小动物最是敏/感,看得出谁是打心底喜欢自己。 陆休心绪变得十分舒畅。阿初的日子热闹一些,是他最想看到的。 雪狼一身毛七/八分干之后,蒋云初用一把小牛角梳子给它梳毛。它便一直那样乖巧又傲气地坐着,叫人忍俊不禁。 忙完雪狼这些琐碎的事,蒋云初唤小厮撤下火盆,备酒菜——还没顾上吃饭。 师徒二人边吃边谈。 雪狼走到一角属于自己的小毯子上,趴下去,渐渐睡着。酣睡时再没了矜持,恨不得四爪朝天,很没形象的亮出了小肚皮。 . 莫坤戌时进宫,等到亥时,也没能见到皇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