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纤纤趁机咬了小乞丐一口。 小乞丐痛得一缩手,却立即反应过来,再度将她勒着脖子拉了回来。 驴车启动,转而向日落的方向驰去,由始至终,纤纤都没能叫出一个字。 她想起自己留在几案上的那封手书,才发现自己是蠢是有多厉害,娘亲以前说世道险恶,奸人当道,她都当成了耳边风,这回好,竟把自己也坑进去了。她想哭,可是挤了半天眼泪,眼底还是干涩涩的,她才想起,自己好像天生就不会掉眼泪。 轿厢外传来了那两位叔叔的对话。 “奇怪,这女娃怎么不哭?”黑壮胖的“大叔”疑惑不已。 “不知道,也许是吓傻了吧。”“二叔”一边拉着缰绳,一边扭头往纤纤这边看,却见纤纤大大方方地坐在那儿,姿势也没换一个,既没哭,也没笑,他不禁担忧起来,“不……也许不是吓傻了,是真傻,你说这傻子能卖多少钱?” “傻子能值几个钱?”“大叔”顺着“二叔”的目光看纤纤,看了老半天。纤纤不明所以地回望着他,像副蜡像似的,连眼都不眨一下。“大叔”被这样直溜溜的眼神吓了一跳,忙转过头不看了。 纤纤很为难地挤着眼泪,挤了半天,无果。 等到好不容易有了点湿意,却听见外头那两个人说自己是傻子。 她生气了,她平素只是缺心眼,哪里傻,哪里傻了? 哼! 纤纤一把拍开小乞丐的手:“别捂了,我现在叫破喉咙也没人听见……说吧,你们要怎么样?” 太有自知之明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姑娘是扮猪吃老虎。 三个人六只眼睛,一时间全都齐刷刷地粘在了她身上。 那驴子也转过头,朝她撕心裂肺地嚎了一嗓子。 可是纤纤说完这个,又词穷了。 刚才人家不是说了么?傻子能值几个钱……不就是要把她卖了的意思? 她发现,自己确实是个二百五,还不打一点折扣。 纤纤不是个会聊天的,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她再也没有说话的*,只看着窗外发呆。 窗外路过的全是陌生的风景,她长到十几岁也没出去过。 她听娘亲说过许多惨绝人寰的故事,却都只当是危言耸听,现在总算吃教训了。 就这么被人卖掉真是太不值了,她还有好多东西没问清楚。 “那个……”她想到了什么似的,忽地转过头看向了小乞丐。 “怎、怎么?”小乞丐做了亏心事,肚里还很忐忑,被她这样一出声,竟吓了一跳。 “那个叫化鸡你还有没有?我……没吃过呢。” “……” 纤纤很快想明白,既然挣扎只是图劳,她又何必执着忧伤呢。 而小乞丐,却是彻底震惊了。这位漂亮姐姐,你是被拐去卖了,怎么还想着吃。太不走心了。 一路赶路,一路吃吃吃。 纤纤的情绪恢复得过□□速,令三个人贩子渐渐疑神疑鬼,寢食难安。 才走了三天四夜,三人就把眼皮下的淡青色熬出来了。 倒是纤纤吃饱睡好,高枕无忧。 小乞丐对她这种没来回的坦荡心怀忿慨,瞧着她呆呆傻傻的样子,一下子内疚得挠墙,一下子又恨得直咬牙。完全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好。 “你们真的要把我卖了?” 这个问题纤纤问了三十几遍,只要想起来,她就能问一遍。 “大叔”和“二叔”已经充耳不闻,小乞丐在她的“质问”与“控诉”下生不如死。 纤纤那八风不动的小样,真像是有后着的,这些日子,他们无时无刻不担心她在车底留下什么记号,后面会不会有追兵。以防万一,他们决定把这姑娘卖得远一点,选来选去,就选择了离蟠龙镇一百五十里左右的泠水县。 就这样,经过一路颠簸跋涉,纤纤终于看见了两个有点眼熟的字:“泠水”。 “泠水县啊。”她终于不再问人家是否要把她卖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