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来到家中一事,她刚绕到院子里,就见到父亲跟着这些人走了出去。 “青之,发生什么事了?父亲他怎么被人带走了?”白苏不知就里,有些担忧。 “似乎是什么人病了,县太爷请师父过去看看。师父方才交代说,今天来的病人若是愿意让二小姐看病的,就照常看病;若是不愿意,就道了歉,让他们改日再来。”青之转达着白璟的意思,说完后他拍了拍白苏的肩膀,充满信心地道,“看起来,师父他已经放心你了,只是担心病人们还不信任你。” 白苏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倒不是为了白璟让她给人看病一事,而是凭她对父亲的了解,她不懂父亲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病人而放弃自己的本职。但不管怎样,既然是父亲交代的,她就会尽全力做好。白苏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筹备今天的望诊工作。 很快,第一波的十来个病患陆陆续续地来到了药堂,他们一看端坐在诊位上的竟然不是白璟,而是他的黄毛闺女,大家都立刻不满了起来。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少妇率先责备道,“这是什么事儿啊?一早早的我就赶来排号,就为了开门就能看病。白老爷既然不在家,怎么不早点跟我们讲?大家说说,这不是玩弄我们吗?”少妇一边说一边回头看着排队的众人,于是也有几个人也跟着附和起来,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多。 白苏赶紧从诊位上走下来,不住地鞠躬道歉,“各位同乡,今天的事是白家有错,我向大家道歉。家父临时有要紧事,不得不离开,大家若是信得过我,就让我来给各位望诊吧。” “笑话,看你的样子,左不过十六七岁吧,一个十六七的丫头会看什么病?害死了我腹里的孩子,你拿命来赔吗?”这个少妇瞥了一眼白苏,扶着肚子,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本该白苏坐着的圈椅上。少妇一边掏出帕子给自己扇风纳凉,一边用言语煽风点火,“真是的,害人白跑一趟,我为了身孕等一等没什么,那些病的重的,可叫你们害惨了。” 少妇这样说话,很让白苏没面子,但白苏还是大大方方地对着众人道,“是,都是我们的不对。小女的医术自然远不如父亲一辈子的积累,但是基本的药理知识我都掌握,拿得准的我才敢下方子,请各位放心。” 少妇冷哼了一声,幽幽道,“罢了,我看我还是在这儿等着白老爷罢,叫你看病,我可放不下心。” 其余的病人也都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初出茅庐的女孩。 白苏十分焦急,若是这几个人她现在打点不好,那接下来过来看病的人会越来越多。虽然她已经交代半夏,让半夏守在门口告知前来领号的病人,白老爷今日不在。但那些已经领到号的,等着来看病的,少说不下几十人了。若是这些人都不肯让自己看病,在白家药堂闹起事来,这该如何是好。白苏垂下目光,不自觉咬了咬嘴唇。 “家父还不知何时会回来,请大家相信我,就让我先试试看,我诊过脉也开过方子。”白苏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好,不知不觉间她的额头已经沁出了细汗。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来白家药堂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骂骂咧咧的发泄不满之后就走了,大概去找别的郎中了。有些人却像那个少妇一样,都赖在了白家的院子里,不走了,等着白璟回来讨说法。几十个人里,竟没有一个人肯让白苏尝试着诊脉开方子。 “到底是太年轻了,老朽不放心。” “是啊,一直都是叫白老爷瞧病,冷不丁说换人就换人,白老爷也不是这性子的人啊,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谁知道呢,等等看吧,说不定白老爷就快回来了。” 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家都攀聊了起来,一时间白家药堂倒成了聚会闲谈的馆子,热闹极了。白苏道歉了许久,也解释了许久,请求了许久,却没有人再理会她了。她用尽心思,已经耗得精疲力竭了。大家连坐着的地方都没留给她,白苏只得靠在了正堂回廊的梁柱旁,缓缓地坐在了地上,耳边是众人嗡嗡作响的高谈阔论声。 她根本没想到今日的局面会是这样,她料到会有很多人不满,却没料到在场竟然没有一个人信任她。甚至退一步说,竟然没有一个人肯给她一个尝试的机会,给她一个独当一面的机会。这些人里,有几个熟人她还是认识的,平时也会夸赞她年纪轻轻就精通医术。然而今日她才明白,她在众人的眼里,不过只是医者白璟的女儿,却不是医者白苏。 这些人没有看到她背后的努力,没有看到她自小起就夜夜苦读医书的勤奋,没有看到她为了重新记忆穴位而如痴如魔,废寝忘食。他们只看到了她的年龄,她的性别,就断言她不可以。白苏越想越觉得心酸,她环住膝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白姑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