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娘医治,白苏理了理思绪,终于找回了状态。她蹲在女人支着的两脚跟前,认真观察起她脚底的痈肿状态。 白璟望了她一眼,而后问道,“你说说罢,该开什么方子。” 白苏点头应了下来,她长舒了一口气,让自己进入状态。在仔细打量过疵痈之后,白苏又移步去观察了女人的面色,继而扶起女人的手腕,凝神切脉。一番有条理的诊病之后,她垂眉开始分析道,“所谓痈疽,因寒邪侵于经络之中,引血凝涩;血凝涩,则不畅通;血液不通,卫气就会归往其处而不能返,形成痈肿。寒气若化为热,热胜,就会使肌肉腐烂;肌肉腐烂,则化为脓;脓液不能泻出就会伤及筋骨;筋骨被伤,则骨中空,脓液堆积,血液坏损亏虚,最终导致经脉败露,恶气伤及五脏,人死亡。”(1) 白璟点了点头,“那么针对她的情况,你开什么方子?” “痈肿疮毒属热病,应用药性寒凉的方子来解。可考虑具有凉血止血、清热解毒之效的栀子,与生地、侧柏叶、丹皮等配伍;或使用有清肺润燥、生津解渴之效的天花粉,搭配沙参、麦冬、知母。因为她的痈肿已经溃脓,与连翘、蒲公英、浙贝母等同用,效果更好。此外,为解疮疡溃,可用生石膏打碎适量生煎,敷于溃处。”(2) 白璟凝神听着,时而点头肯定,在白苏说完后,他挑不出什么错误,“既诊断出来了,方子也下了,这些药材你可都带来了?” 白苏立刻搬来药箱,将药箱盖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排着各种和治疗痈疽有关的药材。白璟只扫了一眼,大概就知道白苏已经想了周全。 不一会儿,去外面提水的小根子也回来了,清洗过后,白苏将生石膏也煎了好,为小根子娘敷在了化脓溃疡的患处。从头至尾,白苏一直全神贯注,白璟默默地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回想起白苏小的时候,聪颖的她过早就显现出过人的天资。白璟心中欢喜,却始终碍于太子的原因没有让她习医。他深知这个社会上,医者的地位很低,就算会得到人们的尊敬,也不过只是尊敬而已。所以,在他严厉痛斥小白苏偷学医术之后,小白苏伤心地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他的心也跟着隐隐作痛。他甚至几度在想,如果白苏就是自己亲生的女娃儿该有多好,那他就可以将她培养成再出色不过的医者了。 白璟的心中一阵唏嘘,他静静望着还在忙来忙去的白苏,竟有种放下心来的感觉。不管他怎么阻拦,执着又倔强的她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苏儿,你又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回自己的房间去读孟子! ——爹,我想听你讲医书,我想跟哥哥姐姐在一块儿。 ——你为什么总是对这些药材念念不忘的,非要知道它们的用处。 ——爹你不觉得这些药材很可爱吗,明明自己都没了生命,枯枯干干的,却能救活那么多人的性命。 【备注】 (1)痈疽之症的描述出自《黄帝内经》。 (2)药方来自各种查询,确实是诸多治疗痈疽的办法之一,但只从清热泻火角度出发治疗,比较片面,不能当做真的药方。 ☆、第35章 长兄为父 白璟安顿好小根子的娘之后,又仔细叮嘱了小根子看好她,小根子万分感激的谢过了。白苏将相应的药材都按分量配好了,服用的办法也告诉了小根子。小根子眼眶里一直湿湿的,在白苏临走前,他垂头道歉道,“白苏姐,之前的事情都是我错了,小根子保证以后再不会做那种没人性的事儿了。” 白苏看着他瘦骨嶙峋的身板,一双黝黑的手臂像树枝一样从破烂的袖管中戳出来,她心中一凛,想说的话都堆在了心里,最终只嘱咐道,“好好照看你娘。” 离开小根子家后,父女俩沿原路返回,免不了又要穿梭在泥泞中。刚走出这片穷僻的地方,白苏跺了跺脚,想清清鞋底。就在她无意间驻足的间隙,她竟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苏立刻向白璟身后躲了一下,这个小举动做出后她又不免自嘲,自己又不是做了亏心事,怎么就怕了他了?然而她还是有意隐在了白璟身后,边小心走着,边暗暗盯着不远处的慕二公子。 他来这里做什么?他们家在城西,且不说这里与城西相去遥远,单单就贫穷和腌臜来说,他这种在品川阁享受的富家公子哥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啊。白苏十分疑惑,出神的当口,慕云华已经拐过一个转角,走的远了。他并没有看见她。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