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着手,沈茂终是掰开盒子上的暗锁,端端正正地取出圣旨来看。 却是他想错了,那上面落了他的名字——和沈灏的一起,只不过,于沈灏而言,这是一旨落定大旨,于他而言,却是一道废黜之旨。 沈茂沉默着没说话,几秒后,面无表情地将圣旨放了回去。 他转过身对着如妃道:“从今往后,还请娘娘对父皇多加照看。” 如妃一愣,完全没有料到沈茂会是这种反应。难道家主的猜想是错误的,三皇子并不想要谋反了? 随即又听得沈茂寒声一句:“方才那道旨,并不是真的,听闻娘娘有一手好笔墨,请为我重新写一道新的。” 如妃整颗心都提起来了,以为他看破了卫锦之的计谋,不敢上前,不敢应答,怔怔站着。直到沈茂与她擦肩而过时,撂下一句:“吾朝之皇,唯皇三子茂,方能单此重任。娘娘可千万不要临摹错了。前朝的事,自有我与王大人操心,后宫的事,有母妃与您,我们的大事,指日可待。” 如妃松口气,落落行礼应下:“是。” 沈茂的动作很迅速,他甚至联合了东宫余党的势力,许诺登基为皇之后,必恢复其应有地位。淑妃调动娘家势力,准备倾其所有助沈茂一臂之力。 太医院院首依照沈茂意思,瞒下圣人真实病况,对外宣称病情已好转,只需寻常静养。如妃依照卫锦之的意思,每日给圣人下少量的药,圣人终日昏迷不醒。 仗着如妃以假乱真的笔迹,沈茂堂而皇之接过监国之务。梅家人自是站出来反对,并联合一众朝中势力,请求面圣。 自是被沈茂以各种理由挡了回去。梅中书察觉不对劲,命人往边疆送密信,信使刚出府,便被人斩于马下。 如今的望京城,早已被沈茂围监得滴水不漏,虽然费了很大劲才勉强将沈灏留在京中的势力压制下来,却依旧达成了目的。 不出意外,沈灏至少还需三月方能回京。只要在下月的祭天大典上,将如妃假写的圣旨一颁布,届时水到渠成,当着满朝文武大臣,他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储。 若是沈灏回京质疑,那便是谋逆,是意图不轨,他便有理由堂而皇之地将“逆贼”灭掉。 沈茂坐在明生阁议事厅的主位上,左边是归顺一党,右边是以梅中书为首的沈灏党,吹胡子瞪眼睛地望着他。 沈茂翻了个白眼,心中腹诽:瞧什么瞧,待老子登基之后,通通将你们都罢官! 面上却是和蔼得很,笑着问:“近来望京城盗贼猖獗,应从鄞州调兵加强城内城外的防卫,梅大人以为如何?” 梅中书自是没什么好话。整个望京城,被封得那叫一个严严实实,连个书信都传不出去,现如今又要从鄞州调兵,摆明了就是要有所谋事。 梅中书只恨不得府中密使能化成一只只鸟,将消息传来远在关外的沈灏手中才好。 一场议事,说得好听是议论,实则全是沈茂一人在自说自话。凡是提出反对意见的,沈茂通通采取耳聋措施——横竖就是假装没听到! 没过几天,便有胆子大的站出来指责沈茂,沈茂随便套了个罪名,将其全家斩首。这还不够,他干脆弄了个行宫,将朝中各位重臣的家眷通通请入行宫,名曰待客赏花,实为囚禁。 一时间,众臣噤声,无人敢出头。 德妃请禾生入宫的时候,庆幸道:“还好他们没敢动你。” 禾生终日待在王府,完全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满头雾水。待德妃将这些时日京中的动荡不安悉数道来,禾生一懵,惊讶道:“太子之鉴犹在昨日,三殿下竟这般大胆!” 德妃摇摇头,神情愤然却又无可奈何:“他动作太快,而且不知施了什么法子,竟然拿到了周边三州的调兵虎符。如今圣人在承天殿闭门不出,就连我也没办法与之相见。” 她说着,忽地眼角闪过一丝悲伤之情,攀着禾生的肩,嘱托:“皇权之下,血流成河,自古至今,从来如此。你要逃出去,往南边的明州城去,那里离望京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