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力度大大降低,但欧阳远的目的很显然不是为了一击伤人,而是借助近乎于无死角的大面积攻击,确定那个仿若消失在月色下的黑衣人,藏身于何处。 紧随欧阳远其后的田赠、丁国立、范嫣芝,皆站在丘陵边缘,或凝眉将意念力扩展开来搜寻感应,或施术大面积覆盖性地无差别攻击。 眼见着那名叫贾言的学生术士追到了丘陵边缘,苏淳风提前停下了脚步。 “淳风,怎么了?”纵萌止步沉声问道。 白行庸亦是停下步伐,面露诧异看向苏淳风。 他们两人都了解苏淳风的脾性,按理说这种事情苏淳风不应该强出头去追击窃取星辰塔的黑衣人,因为他没必要去帮那个当众给他闹过难堪的郎远枳,况且今夜旁观者有这么多,更有如欧阳远、范嫣芝、白行庸、纵萌这样的高手在,如果这么多人还能让那位黑衣人逃走的话,苏淳风出手与否似乎都没什么大的意义。 但白行庸和纵萌更知道,苏淳风不出手则已,只要他出手,十有八九会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可现在,苏淳风停下来是怎么回事? 苏淳风神色平静,微眯双眸,抬手示意两人莫说话。 好似要静观其变的样子。 纵萌和白行庸也就没再说话,这两位在今晚所有到场者中能排得进前五的高手,与苏淳风这个有极大可能实力排第一的家伙,就站在了丘陵边缘人群的后方,一声不响地看着那些人或暴跳如雷或紧张地四处张望搜寻。 有着前世记忆的苏淳风很疑惑,既然此星辰塔就是彼星辰塔……那么,天秀派与横岭门的人,怎么敢把星辰塔如此抢夺窃取,并且在日后的江湖上明目张胆地拿出来用?要知道,东北郎家的实力,可是比天秀派、横岭门捆到一起都要大啊。 正是因为这样的疑惑,苏淳风才没有出手。 在场者中,也唯有他知道,那个突然出现摘走了郎远枳手中星辰塔,并迅速消失不见的黑衣人,在哪里。 因为事发时,他就关注上那个叫做贾言的学生术士了。 而且,那个黑衣人的身份…… 当先前攻击郎远枳的黑影凭空消散时,苏淳风就凭借着前世与天秀派的人数次交过手的记忆,准确地判断出了是谁——应该是天秀派门主贾天峡的弟弟贾天涧,也就是贾言的叔叔,天秀派副门主。天秀派的狐隐术最是擅长隐匿行踪,在苏淳风前世的那个奇门江湖上,一度曾流传过天秀派的人拥有遁地奇术的说法。其实不然,他们只是凭借诡谲的术法,使自身气息、气机与周边物事相融相适,从而起到短时间隐匿的效果,就像是变色龙般,只是比变色龙更为高级些,让人很难以术法感应到他们的存在。 或者更形象地说,类似于日本的忍术。 当然,这种隐匿并不能免于被术法攻击波动的袭击。一旦遭到术法的侵袭立刻就会显露身形,但如果术法的攻击根本就碰不到贾天涧的话,他自然也就无事了。 此时的贾天涧,就在人群中。 他没有跑远。 而是在最初做了一个飞扑至丘陵坡下的假动作,然后隐匿身形悄然潜回到了及时赶到丘陵边缘的贾言身后。除了苏淳风,在场者哪怕是与贾言近在咫尺的人,都没有发现,站在丘陵边缘四处张望的贾言,身后贴着他的后背还站着一个人。 对黑衣人的搜寻,落了空…… 就在近百号全国顶尖的优秀学生术士们眼皮子底下,郎远枳被陡然出现的黑衣人轻易摘走了东北郎家的至宝,上品法器星辰塔。 这,无疑是打了大半个奇门江湖人的脸! 谁也没想到,一场闹得轰轰烈烈的斗法,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而苏淳风,凭借着强大的醒神心境,生生压制住了心头那股想要把星辰塔从贾天涧手中夺过来生生摧毁的冲动——前世的仇怨,已经在前世了尽,天秀派、横岭门的人全都被他一个个杀死,而且最后是被他登门血洗,满门杀尽。重生来过,双方无冤无仇,何必今时今日去给自己找那个麻烦呢?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实在是没有任何理由,去掺合这起明显内幕重重的江湖事。 正所谓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所以就在几乎所有人都义愤填膺或议论纷纷时,苏淳风的表现就有些出奇的冷静了,正如他在今天的会议上所言所行。 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好在是宋慈文为了此次会议的召开,提前就安排银海酒店预留出了三天的客房,包括在京城各所大学的学生术士,都可以入住其中。之所以不惜代价地如此安排,是因为主办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京城几所大学的学生术士们有什么意见,当然了,没人会在乎这点儿消费,宋慈文……也不在乎。 苏淳风拿了房卡,刚刚回到房间,门铃声就响了起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