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强大的意识通过术法的手段极为隐蔽地散播出去之后,苏淳风咬破右手食指,迅速在车内左右两侧的玻璃上画下了两个诡异的符箓,又在车顶画下一个符箓,继而口吟术咒施术布下术阵,以便于隐藏气息。然后,他将自身的气机提升到了最高水准,随时都可以发动力所能及的最强攻击。 这样一来,在他施展强大术法发动攻击之前,应该不会被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因为,现在王启民、龚虎,以及另一方那些神秘的术士们,都在高度紧张地相互关注着对方的反应,又怎么会细心留意到有黄雀在后呢? 不远处那套干净整洁的宅院里。 穿着朴素的王启民坐在客厅的简陋沙发上,微阖双目,神色平静安详。 他右手掐诀,左手平抬手心向下,悬空到面前的茶几上——茶几上摆放着八个一模一样的玻璃杯,里面各盛放着半杯水,中间是一个白瓷水碗,里面也盛满了水。每个茶杯和白瓷水碗下面,都压着一张黄色的符箓。 旁边的沙发上,蜷缩着一个神情稍显紧张,但又有些麻木般的少年,瘦瘦的,黑黑的,大眼睛很亮。 他穿着破旧的大裤衩和背心,身前的沙发边上放着一双拖鞋。 他姓刁,单名一个平字。 小名叫平娃。 这个世界上,恐怕找不出第二个如刁平这么小的年龄,就经历了太多诡异、凶险的事件,而这些事件也直接致使其父母早亡,妹妹幼年夭折。在遭遇了一段非人的折磨之后,他终于茫然地完全是出于本能求生的欲望,极为聪明又幸运地找到了一个机会,成功逃离出那个恐怖的如地狱般的地方。 后来,他遇到了一个陌生的操着一口外地口音的老头儿。 老头儿很善良,在他即将被人杀死的时候救了他,然后,把他带走。 不曾想,当老头儿把他救下,带着他乘坐火车即将回去老头所说的那个遥远的家时,他们却被人追踪到了。 接下来的三个多月时间里,刁平跟着这个老头儿不断地乘坐火车、汽车、轮船,去过很多地方,也经历了很多次凶险的追杀。 那天,在一个普普通通的陌生村庄里,刁平跟着老头儿进入了一条狭窄的小巷,站在了一户破旧的院落门外。 老头儿告诉他:“我们到家了。” 于是年少的刁平忽然就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言语不多的他欢欣地跑到院子里拔草,拿着破旧的扫帚打扫院落,但是当他准备打水去屋子里擦拭桌子和窗户的时候,老头儿又领着他急匆匆地从那个家里,离开了。 他们又乘坐汽车去了一个地方,见到了一个长得很像是个坏蛋总是一脸坏笑的丑陋老头儿,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在这里,踏踏实实住了有半个月吧? 现在,危险再度来临。 刁平对于这种神秘危险的气息,从小就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感知,而且他经历过太多类似的事情,渐渐在恐惧中变得麻木。 他曾哭着对老头儿说过:“爷爷,你走吧,别再管我……” 年少的他并不知道,正是因为这句话,反而更加坚定了心性善良的王启民要保护他,并且把他收为徒弟的决心。 茶几上。 八个玻璃杯中只盛放着半杯的水,忽然间沸腾起来,犹若烧开了似的。很快,几乎在短短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里,水杯里的水竟然盈满,并咕嘟咕嘟沸腾着溢了出来,浇湿了水杯下压着的黄色符箓,迅速渗透扩展。 喀嚓,喀嚓,喀嚓! 八个水杯相继整齐地从中间断裂开来,咣铛铛滚落,有的掉到地上,摔碎了。 刁平骇了一跳,惊恐地看着老头儿。 王启民睁开眼睛,神色安详地微笑着说道:“平娃,你过来,站到我面前。” 刁平赶紧走了过去,想象着似乎距离自己已经很遥远的童年,他刚刚上学时,老师教给他应该怎样立正站好,一边尽可能笔直地站好,身体绷紧,小脸严肃。 “喝下那碗水。”王启民轻声道。 “哦。”刁平上前端起来那碗水就喝,但只喝了一口就忍不住吐出来,哈着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