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一个孩子的老头儿了吗?” “嗯?”钱明顺着赵山刚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大街北侧熙熙攘攘或站或蹲着的人群中,一位穿着很朴素的灰色背心,黑色长裤和一双褐黄色皮凉鞋,个子不高,微有些胖,还略有些秃顶,看上去六十多岁年级的老人,正拉着一名穿着一双劣质蓝塑料拖鞋,黑色大裤衩,白色背心的少年,站在人群中往人头攒动的一中学校大门口张望着。 那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留着普通的平头,瘦瘦黑黑的,因为背对着的缘故,看不清其面庞。 “他就是王启民。”赵山刚淡淡地说道。 “什么?”钱明愣住了。 时光荏苒,转眼已经快要过去两年多了——当年苏淳风就读高一,如今苏淳风正在一中的校园里参加高考。 那时候,钱明受到苏淳风的教导,并给他指出了拜师学艺的道路。 再后来,他就踏上了寻师之路。记得那一年,他每个周末都会去东王庄村里看看,希望那个破败的宅院门能够开启。再后来,逢年过节一定会抽出时间去看看,每次都带着希望,每次都失望而归,但秉性的坚韧,让他不肯放弃。 如今…… 盼望等待了将近三年的王启民,出现在了钱明的面前! 他却忽然间没有了什么激动和兴奋的喜悦,反而有些彷徨失措——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他有印象,王启民领着那名少年,刚才正是从对面人行道上走了过去。 “想啥呢?”赵山刚笑了笑,道:“我把你带到路口你再下车,别让王启民看见你在我的车上……这老头儿心眼挺多的,出去好几年了,虽然不认识我的车,但不能保证他以后不认得这辆车。”说着话,赵山刚启动车子,右转顺着道路往东驶去,一边从后视镜里往后看着,道:“注意点,别让这老头儿打搅了淳风的考试。” “哦。”钱明这才回过神儿来。 很快,轿车开到了一中校门往东百米远的路口处,转弯停了下来。 “赵总,回头见。” “去吧。”赵山刚摆摆手。 下了车,钱明顾不得目送赵山刚的车离去,便快步往一中校门口走去。 百米远的距离内,他一直都紧紧盯视着那个穿着普通,相貌普通,像是一位农家老汉般的王启民。一边在心里,回忆着苏淳风对王启民的介绍:“他是东王庄乡中学的一位退休教师,是一位隐于世间的术法高手,去拜他为师吧……”钱明记得,苏淳风还曾极为感慨和认真地说过,王启民比他的术法修为,要高得多。 在距离王启民还有二十多米远的距离时,那个站在人群中其貌不扬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老头儿,却忽然扭过头来准确无误地看向了钱明,一双看似昏花的老眼中,豁然迸射出两道骇人心魄的寒芒。 钱明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站在了原地。 王启民眼中的寒芒一闪而逝,随即恢复如初,没有了丝毫的精气神,就像是一位垂暮的老人,又像是在田间地头干完农活累得疲惫不堪的老农般。他转过身,拉着那名瘦瘦弱弱黑黑,好像从小营养不良的少年,大步从人群拥挤的人行道上下来,沿着已然变得狭窄的演武楼大街,往西快步走去。 那少年似乎因为王启民突然就走的动作,所以有些诧异和害怕,扭头神色惊惧地往后看了看,随即快步跟着王启民往西走。 钱明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浑身已是汗如雨下,后背一阵凉意。 他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在一瞬间就被王启民的眼神,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术法,给震慑住了心神,导致他短时间内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 人呢? 王启民和那名少年,竟然不见了。 钱明心里一阵发慌,举目四顾——才恍然发现,自己就这么站在大太阳底下怔怔地出神儿,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附近一些人,都已经在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还有人低声议论着什么。 钱明一跺脚,赶紧转身回去骑上摩托车,轰着油门往西追去。 一直追到演武楼下,钱明停下了摩托车,扭头四顾着,却再也找不到王启民和那名少年的身影了。 时近晌午,毒日当空。 演武楼大街往西,凯旋路南北,皆行人车辆稀少。 怎么回事? 王启民去了哪里?他为什么会突然像是对待敌人般施术针对我,为什么要躲避我?他知道我是谁吗? 钱明彷徨失措,心里竟然生出了些绝望的愤怒! 你我素不相识,只是因为苏淳风一句话,我没有任何恶意地等你王启民快三年了,无数次跑到东王庄村那个小巷里的破宅子门前观望,大过年不远百公里开着摩托车冒着严寒祈祷着抱着希望前去,又失望地赶夜路回去…… 拳拳诚心可鉴,天地作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