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握紧拳头:“该死,滥杀无辜。” 杰克已戴上眼镜,没有度数,他说这样会让z国人,尤其是黑马军放松警惕,这个军团的人对戴眼镜的人有本能的好感。此时听到平安下意识说出中国话,他好奇问道:“什么?” 平安指着外面的惨状:“你应该拍下来,发给全世界看,一个用屠杀来满足自己私欲的琼恩,是怎样的灭绝人性。” 顺着平安的手指,杰克也看到了那些凝固的血河及尸体,他木然摇摇头:“不同的立场而已。也许在琼恩眼里,这些被杀的人,都曾是把他父母送上断头台的人,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平安冷笑:“我们中国还有句古话,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z国若真回到这嗜血的琼恩手里,只怕会变成真正的人间炼狱。” “不对,”平安摇摇头,疑惑地看着对方,“怎么感觉你在胳膊肘往外转,总帮着敌人说话。” 杰克笑笑:“琼恩或许是z国的敌人,但不是我的敌人。我是名记者,我不代表任何对立方说话,如果说一定要有立场,那真相便是我唯一立场。” “那你探访的真相是什么?” 杰克看了眼平安,又转头看着前方,诺大车厢里,只有他和平安两个人,买了天价的车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本地司机,开着这辆连前挡风玻璃都没有的破烂汽车出发。一路上,当真是仆仆风尘,迎面而来。 杰克迎着漫天黄沙,低声说道:“因为这些年,我一直在追着琼恩的足迹游荡在这片土地上,虽然依然无缘见到,但他所遭受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 平安深深看他:“那你说说,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一个绝望的人。”杰克转过头来,凝视着平安:“他曾是这里的王子,最高贵的王子,以这片土地未来主人的身份长大,没有一个人,会比他更爱护这片土地及他的子民。他也曾立誓哪怕付出自己以一切,也要守护好这里。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决心用生命去捍卫的子民,有一天会调转矛头,把匕首插进自己的胸膛。” 007、北上 “听说给他父母行刑的时候,他才十岁,被父亲的心腹抱在长袍下,捂住他的嘴,眼睁睁看着父亲的头颅被砍下,看着母亲和妹妹受尽万人唾弃和欺凌,活活被男人干死,被他曾想保护的那些男人。” 杰克叹口气:“或许就是那个时候,琼恩心里的恶魔被唤醒。他召集父亲昔日忠诚的部属,命名黑马军团,以黑色为旗帜,自称来自地狱的复仇使者,开始对这片土地实施疯狂的报复。” “可我也听闻,昔日的z国国王,倒行逆施,残暴无仁,视人命如草芥,比如今的黑马军团,有过之而无不及。”平安听得入迷,轻声辩解。 杰克若有所思:“我对z国历史其实了解甚少,这些年,我的焦点全在琼恩身上,所以他父亲的功过,我无从评价。只是在我看来,一个人做的所有事情,都可以追溯到他的成长,尤其是性格形成的少年时期。” 平安不置可否。前世里,她也曾埋怨过自己的出身,屈服于不可更改的命运,但重生后她明白,性格是可以改变的;而性格决定命运,连带的,人生轨迹亦可以随之改变。 一切执拧,不过自私自利的恐惧罢了,害怕去面对,更害怕面对后一切依然于事无补的结局。 无人真正见过这位让z国人闻风丧胆的琼恩的真面目,连对黑马军团抱有深切同情心的杰克也无从谋面。只听说他骑一匹黑色的骏马,脸上全是黑色的刺青,二十来岁,却沧桑深邃的,像个六十好几的老人。 “你们中国有句古话,一夜白头,传说中这位黑马军团首领便是如此,虽一袭黑袍加身,却是少年白头,满头银发。” 说这些时,两人已下车,平安看着身边男人:“你好像知道很多‘中国有句古话’。” 杰克哈哈大笑:“可能是上次见你之后,不知不觉对那个国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奇怪,他说话的感觉,平安总觉得似曾相识。 两人顺着那些残瓦残垣,匍匐蜿蜒前进,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