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自己畏罪潜逃,你们反倒赖上我。拜托,我在西安玩了,我昨天回来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就说到我身上了?” 毕竟是亲外甥女,加上和平常在的兄妹感情一直很好,在宋丽丽和蒋依依之间,平常春当然更偏心前者。闻言便拉过妻子:“找她有什么用,是我们拜托她带依依出来,而不是她把依依拐跑,别把人家好心当驴肝肺。” 蒋艳艳气得当街追着丈夫打骂:“不是你生的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可依依是我怀胎十月生的,而且我都四十好几了,一辈子就她这么一个正常孩子,你以为我能指望你儿子平凡那个智障吗?丽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后来她干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天啊地啊,我蒋艳艳的命怎么这么苦呢,我不活了呀。平常春你这个天杀的,你不把依依找出来,我跟你没完,我跟你离婚。” “离就离。”平常春远远看着妻子的狼狈模样,在人来人往地大学校园里,8月流火的热浪中,蒋艳艳袒胸露乳地跌倒在地上,说不出的艳丽粗俗。 奇怪,他以前不是最迷恋吗,她的旁若无人,肆无忌惮;可为何如今,却已变成深深疲倦,厌烦;尤其是当一群年轻的女大学生经过时,她们看他的眼神,怜悯而不懈。 他平常春抛弃妻女,顶着无数骂名,得来的就是这个吗?怨恨自己的、唯一的女儿,一个痴呆的残疾儿子,看不到希望的将来,还有眼前这个已没有任何形象的泼妇妻子。 平常春突然心灰意懒。 他竟看都不再看蒋艳艳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蒋艳艳这下彻底慌了:“喂,春,你干吗去,你等等我——” 她从泥尘里摸爬滚打站起来,紧跟着丈夫追去。她当然不舍得死,更不能离婚,因为她已年近50,再无从前资本可以重新开始。 当今之际,唯有仅仅抓住平常春这颗树,哪怕他已是歪脖子朽木,但他后面站着的,可是平安,乃至叶家这颗撑天大树。 孰轻孰重,蒋艳艳当然拎得清。 就这样,一场闹剧最后还是以平常春夫妇俩灰溜溜回去为结束;也不再找蒋依依呢,回去以后,蒋艳艳大病一场,逢人就说:“儿女都是讨债的,她走了也好,我还省了嫁妆。” 日子渐渐又恢复平静。 反是平安,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冷言冷语怼了平常春和蒋艳艳,但私下,却是唯一一直在寻找蒋依依的人。 “我有责任,她从我这里离开,我理应把她送回家里。”她对盖子说:“蒋依依不比宋丽丽,她这个人本质不坏,只是脑筋有些糊涂,不太懂事。” 盖子戳她的头:“你呀,别人都恨不得你死,你却还想着帮她找理由推脱。” “帮我跟大勇说说,让他帮我留意一下。”平安拜托盖子。 盖子看了平安一眼:“大勇确实能帮上忙,他现在的手,已经可以伸到那边去了。” 平安惊喜:“这么快。” 大勇一直都非池中物。聪明,谦虚,审时度势,人人都喜欢亲近。 盖子点点头,看着满屋子的空荡荡,摊摊手:“所以你现在想见他一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