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辰把菜端上桌,王大勇直咂舌:“这都是你一个大男人做的?” 盖子这时说道:“你以为呢,除了生孩子,估计这世上没有我们叶教官不会做的事情。” 叶清辰笑笑:“要论唱双簧,你俩天生一对。” 他先用小碗碟盛饭菜和酒祭奉平安母亲,然后再给四人倒满酒,遥对灵位:“这杯酒,敬妈妈。” 四人眼睛都湿湿的。 这顿饭也吃得异常沉重,平安几乎筷子都没拿起,面对叶清辰关切的目光,她也只是勉强笑笑,打不起任何精神。 盖子叹口气,给平安碗里夹很多菜:“我今晚啥都不做了,就看着你把这碗东西吃完。” 王大勇亦劝平安:“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只会让爱你的人担心;还有你母亲,如果她泉下有知,该有多难过。” “前一晚,她走之前的前一晚,”良久,平安终于哑声说道,“她说想吃炸油粑,我还说了她好一伙,说吃那么多油腻的东西,明天拉肚子谁来管你。如今想想,那竟是她最后的心愿,可我还嫌她麻烦。如果早知道,我就算把全世界的油粑买来给她吃都好啊。” 说完,眼泪又断线般掉下来。原来她心心念念的,竟是这件事。 可叶清辰知道,这只是最表面的切口,顺着这道切口往下,才是平安最深邃的黑暗——她一个人把自己锁在里面的黑暗,谁也进不去。 他抓住她在桌上的手:“明天我们就炸油粑,不,待会我就做,好吗,我们给妈妈赔罪,陪她吃,好不好?” 平安摇摇头:“我不是说她吃油粑的事,我恨的是我自己。都说人快死的时候,都会提出一些奇怪的要求。妈妈平日不知多怕麻烦别人,她突然说出那样的的话,是不是早就预见到了自己的死亡?所以还是有先兆的是吧,如果我能多多关心她,真正关心她,是不是她就不会死?” 盖子打断她:“不是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吗,怎能说是你的错,平安,你能不能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要说错,我也有错,胡子不就因为吴胜利而恨你嘛,我才是胜利死亡的罪魁祸首,要这么说,阿姨的死,是不是应该算我头上。” 王大勇忙拉住盖子:“干吗又扯到胜利,不是已经查清楚吴胜利是他杀而非自杀吗?你们这样来来去去算旧账,有意思吗?” 盖子这才收声,低着头,再也不言语。 叶清辰看了眼平安,对女友轻轻摇了摇头;又对盖子说:“盖子,我知道你担心平安,但你应该给她时间,她失去的,是相依为命十几年的母亲,她唯一的亲人,你要她如何一下子找回理智。而且她今天刚从看守所出来,有些事,我们还是不提罢了。” 盖子抬头,沉眼看着平安道:“对不起,平安。” 平安凄然摇头:“是我对不起你们,破坏大家吃饭的兴致。” 她提起筷子,扒拉刚才盖子给她夹的菜,只觉得异常苦涩,比眼泪还苦涩。 她知道自己须快点好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