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冰面露出窟窿来冰钓,堆得一排雪人守门,连慧哥儿都知道,他的先生想娶他亲娘。 明沅侧身看过去,明潼正蹙了眉头,纪氏面上殷切,她却摇了摇头:“母亲不必说了,我答应了的,不会再嫁了。” 纪氏一怔,女儿青春正好,这么守着不嫁,跟守活寡有甚个分别,拉了她的手劝她:“你这样且不是在剜我的心,这一个模样人品再挑不出差错来,虽则,虽则伤了腿,可骑着马也瞧不出来,他既开了口想娶你,上头必是应了的。” 纪氏疑心吴盟就是往明潼枕边放绢人的那个,却不能挑明了说,明潼说到答应了,她还想着怕是答应了前头那个,说不得那人竟是结过亲的,她扭了脸去,眼圈一红:“你要不想嫁,就不嫁,往后这许多姐妹兄弟,又还有慧哥儿在,要想出去,就往穗州找你二姐姐去。” 明潼咬住下唇,这才没落下泪来:“娘放心罢,坏的都过去,好的自然就来了。”初嫁由父母,再嫁由自身,经了冬天颜连章就要回来了,知道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想结亲,已然来了几封信,再想不到女儿还能有这一番造化,直让妻子劝了她,此时风光大嫁,才能真出一口恶气。 明潼既在坤宁宫里说了,便是真打算这么做的,吴盟天天骑了马来,她心里挂着他的腿,听说是跛了,他原来灵猫一样机变,坏了腿脚是遇上了甚事? 想问的,却不敢问,怕一问就更止不住心思,干脆闭了门,整个冬天都不再出去,围炉扔裘,教慧哥儿习字,等开了年就送他入宫伴读去。 二月里破冰时,宫里赐了东西下来,一只沉沉的紫檀木箱子,自明潼合离之后,既非侯爷夫人,连进宫请安都没了身份,更不必说赏赐了。 箱盖儿一大开,满屋子的珠光,几个长年跟了她的丫头捂了嘴儿差点叫出来,满满镶珠的凤冠,底下压着一层层的真红嫁衣,明潼立住了不动,丫头们先欢喜起来,小篆还捂了脸哭起来,一面哭又一面笑:“姑娘看看,这是……这是宫里头允了。” 不管是圣人答应了,还是明蓁答应了,能赏下嫁衣来,便是点了头,明潼伸手出去,半晌才摸到箱中的衣裳,缎子织金镶银,满绣的龙凤,一对儿绣鞋上头都绣了凤凰,凤凰的眼睛是拿红宝嵌上去的。 比她第一回穿的嫁衣,还更精致些,上辈子没能穿上红嫁衣,这辈子,倒得了两件,她喉咙口一声儿都发不出来,这时节也还是不哭,泪珠在眼眶里滚了一圈:“他人呢?” 吴盟日日都来,她不肯开门,他就在门外守着,天色是将晚了才来,暮色起时回城,这会儿算着该来了,可人却没来,不独这一天没来,后头一天也没来。 收着嫁衣本是大喜,哪知后来这几日该来的倒不来了,明潼等他一天,到得着嫁衣的第三天上,一早就穿了大衣裳,备车回了金陵城。 丫头只当她要回家去,却不是回东城,走到南大街过了彩虹桥,车子走走停停,明潼掀了帘子,一路辩认方向,不时叫车夫左转右行,到河边的清幽小巷边,她叫了一声停。 还是这样的雪天,地上结了霜,羊皮靴子踩下去也依旧滑得很,明潼数着门,到第三间小院的时候上前去叩门,轻轻敲得两声,就听见里头狗在叫。 门上没落锁,推开门地上一片积雪,狗窝挪到檐下,窗枝棱着,屋里透了风,吴盟就睡在床上。 明潼知道他腿受了伤,有药味也有酒味,若不是强撑着,不到真动不了了,他也还会去找她。 明潼坐在床沿,丫头去烧热水,几个对视一眼,也不问姑娘是怎么知道这地方的,明潼解下身上披的大毛斗蓬给他压在被子上:“宫里头,赐给我一件嫁衣。” 吴盟再没想到她会来,也没想到她还认得路,听见她说嫁衣,摸不准她是不是肯嫁,沉吟道:“你要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