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求她,为着她是外戚,都不敢开这个口,若是能就这么定下,他便是两头占了便宜,黄金屋跟美佳人,两者兼得,一样都不落下。 郑夫人听了儿子的话,家里一年多少开销她不知,一年多少进项她却有个大概,想想这几万两的白银凭白飞了,倒不如割了她的肉,才知道的时候明潼一下子就成了金子打出来的儿媳妇,等知道还能再换一个更软和好拿捏的,她便又嫌弃起明潼来。 要是她死了,再讨进一个颜家女来,一样是沾着当皇帝连襟的光,人又软和不强硬,为着是后进门的填房,还得哄着丈夫软着来,还有甚事不如意。 真是万事俱备,只等着她脚直,腿儿一蹬没了气,后头的事儿才好商量,郑夫人还想着,若不是这么着,自家的儿子也不能娶个庶出,到底还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 明潼身上觉得好了些,却不起来,反而写了信,求了纪氏带给明蓁,又拉了纪氏的手:“母亲应我一桩事,待郑衍再来,叫他把这个画押了。” 纪氏把那张纸展开一看,上头写得明明白白,不论明潼如何,酒厂马场丝坊全都归了慧哥儿,纪氏上下一扫,皱了眉头:“这哪里是想他画就画的,得他心甘情愿,说到底,还打着个郑字呢。” 虽是明潼一力拼出来的产业,可却不是归了她的私产,这些年酒庄也开了分号出来,用的是明潼自个儿的嫁妆,可要全盘接过,却不是易事,明潼冷笑得一声:“他自然不肯,既然不肯,就哄得他肯,顺了他的心意,还有什么不应的。”她身子到底虚弱,说得这两句,便有些气喘,缓缓吁出口气来,饮得口茶道:“要顺他的心说难也容易,第一样是我早点儿死。” 纪氏心头一跳,轻轻拍了下明潼的手:“当着你亲娘,说得这是甚话!”心里却明白她既然动了念头,那就是存了志气,只要存了志,这病就有好的一天。 把这第一样想明白了,第二样就摆在眼前,纪氏看了看明潼:“这是……” 明潼阖了阖眼儿:“这第二样嘛,还得劳烦了八妹妹。”便当她要死了,颜家求一个安心,哄得郑衍签字画了押,盖上文定侯的大印,这事便不可回转了。 “儿子我要,东西我也要。”经得这一回,知道父亲竟存了这个意思,连后手都预备好了,只等着她死了,后来的不必说,连着家里的都先想着要分她身后这些钱财。 她咳得这口血出来,心里的郁结倒散了,可不似吴盟说的,这辈子都不曾好好活过,竟然就要死,她的孩子,连外家都指望不上了,还能指望什么? 纪氏也不能护他一辈子,往后再想个二十年,沣哥儿跟明漪是亲姐弟,只官哥儿一个,等他娶了亲,是不是还能想着姐姐母亲跟这么个五岁就没了娘的外甥。 万般靠不住的就是人心,明潼念得这一点,心间那滴血恨不得烧起来,便是死也不能留下这么个摊子给纪氏给慧哥儿。 她这话一出口,纪氏泪似雨下,哽咽着半日说不出话来,既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没甚个好犹豫的。 纪氏安抚住了明潼,出得房门立了许久,夜风吹在身上还有些凉意,一片石榴花开得夺目,夜里也能瞧见这一片红,她深深吸一口气,回到房中,把明漪叫了来。 夜已经有些深了,明漪还搬回了原来的屋子,披了斗蓬出来,还在问凝红出了甚事,丫头脸上不好看,她心里也跟着惴惴,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家身上,哪知道才一进门,还没问纪氏的安,纪氏批头就道:“你父亲,想把你嫁给人当填房。” 明漪刹时唬住了,脚步就顿在门边,凝红把门阖上,明漪腿都软了,纪氏的脸色从来不曾这么难看,她脸上煞白,差点儿就哭了出来,扑到纪氏身上,结结巴巴的求她:“母亲……” 她也是打小娇养到大的,身份摆在那里,这许多交好的人家不要,竟要把她作填房,怎么甘心,纪氏跟着又道:“你父亲想把你,嫁给你三姐夫。” 明漪整个人都发蒙,这下子哭了出来,三姐夫是甚样人,她知道的清楚,三姐姐病了这许多时候,他来的趟数手指头都数得清。 明潼支撑家事教养儿子,若不是辛苦也落不下这身毛病,至于郑衍,说的好听些叫男人风流,难听些便是个龟院里头横行的,这些个难听话连下人都背了人说,明漪自个儿的丫头都说过,听见颜连章动了念头要把她嫁过去,她除开落泪,连话都不会说了。 纪氏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抚了她的手:“不说是我,就是你姐姐,也没这样的考量,可她这身子,实是说不准的,你也见着了,汤不断药不断的,也没能下床走上两步。” 明漪只知道发抖,她除了跟着苏姨娘,就是跟着纪氏,这些年里宫也进了,跟阿霁也相好,眼界非比寻常,算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