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件都不能简薄了。 上房是备贺礼发缎子下来,到几个院里便是预备着出客的衣裳,明沅比去岁要瘦,这会儿又苦夏,生得一场病,好些衣裳都显得小了,便是能穿也要裁新的。 明沅听了点点沣哥儿的鼻子:“知道你近来学画的,再不许混闹,我明儿就回了太太,叫抬一张大案来,单给你学画用。” 沣哥儿立时点头,嘴里还道:“是没活气儿,姐姐,先生说画的好的蝶儿,要振翅欲飞的。”那教画的师傅是另请来的,也并不细教技法,先教他们看画册,澄哥儿是学过的,沣哥儿却不懂,倒也跟着一笔笔画起来了。 不成想沣哥儿很喜欢画画,明沅见他有志趣,便也去淘些画轴画卷来给他看,那教画的师傅听说家里隔房的主母是陇西梅家人,告诉两个学生梅家才藏得善本真迹,沣哥儿心里向往,也不提出来,还是明沅问过了丫头这才知道。 书画不能借,理个书房出来倒成的,她摸了沣哥儿的头,许了他理出书房来,又对采薇道:“先把里头的杂物清出来,按着季放的衣裳箱子也都收到库房里去。”她早已经打算好了,要在书房里给沣哥儿按着两面玻璃。 西梢间本来就是两面窗,当隔断那面墙安上山水绢画屏,这样他抬眼就有光,读书也不费眼睛,累了还能看看画卷。只这事儿算是大动,不经过了纪氏便是吩咐下去也开不了库房的。 夜间采苓给燕窝泡了水,明沅执了扇子给沣哥儿打扇,他就是个小火炉子,夜里睡得一身是汗,又不能整日放了冰,给他穿了单衣单裤盖了小簿被,枕头里撒上冰片粉,他倒能睡得好些。 明沅握了扇把躺下去,想着这一天的轮转不由失笑,这事虽没成,却叫她想明白一件事,嫁不嫁纪舜英都不是由她能说了算的,她本来也只守得住自己,不论往后是嫁给谁的,好好过日子就是。 纪氏第二日才算缓过来了,见着明沅倒觉得亏了她,凭白叫人算计一回去,虽她不知,也待她又多两分宽和。 见沣哥儿有些提不起精神,问得一声:“这是怎的?可是夜里不曾好睡?”下雨的时候凉快些,等雨一停,天气越发热了:“叫库房每日里再多送一份冰去,他人小更经不得热了。” 明沅因着养了沣哥儿,房里的份例多加一份儿,连着冰都多些,也不欲在姐妹们中间显出来,笑一声道:“哪儿呀,是他昨儿捣乱,把采茵画的好好的画样子全涂了,我教训他,他还说是这画的没有活气,添上山石柳枝才算是幅画。” 纪氏一听便笑了:“咱们沣哥儿还能说得这个来,那师傅倒是没白请。”她说得这一句,倒想起来:“你那屋里头也没个地儿叫他读写,干脆理一处出来给他,也不叫他同别个裹乱。” “原就想着把西梢间理出来,只我病了些日子,丫头们也不敢擅动,就这预备起来了。”明沅把生病的事又提出来,纪氏再想着纪舜英的事,倒算是吃了两回委屈,把手一挥:“有要什么只管跟库房开口去,哥儿开了蒙,本就该有个像样的书房了。” 明洛眼睛斜斜她,趁着纪氏瞧不见做得个鬼脸儿,明湘底头顶了鞋尖,一个女儿叫纪氏顺意了,另一个却还只一付油盐不进的样子,纪氏把她们都打量一回:“再没多少日子,就是你们曾外祖母的寿宴,再一桩,是你们大姐姐要开府,余下的杂事都先搁在一边儿,先把这两日要用的要穿的要戴的收拾出来。” 听话听音,纪氏才叫明沅把拾掇书房的事儿接过去,这会儿又说余下的杂事搁到一边儿,还能指了谁,说的便是明湘,这回且是明着下令不许她再去北府里头同袁妙一处了。 明洛把眼儿一翻,见明湘底了头又收了目光,可这事儿却不是明摆着的,得着这一句便受不了了,前头一意孤行时怎么倒不怕了。 出得廊道明洛便装模作样的叹一口气:“这可怎么好,袁家姑娘每日都眼巴巴的等着四姐姐过去呢。” 明湘原就忍着,这回实忍不住了,她再没想着姐妹也会说这些话,明沅一把扯住了明洛,知道这时候该说两句好话的,可再这么下去,明湘的亲事又落在哪里? “咱们家的事儿也忙着呢,叫丫头去回了她,想必也能体谅,再怎么,也是自己家里更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