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去坤仪宫探望他们母子的时候,裴清殊就小声对皇后说:“昭屏,朕让福贵从朕的私库里取了三万两银子,回头让他拿给你。” 宋皇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裴清殊是为了这回捐款的事情:“皇上的好意,臣妾心领了,只是这是臣妾自己的心意,怎么好动用皇上的私库呢?” “你……你的嫁妆还够用吗?”裴清殊从来没具体打听过宋氏有多少嫁妆,不过他心里大约有数。 宋氏的母亲姜氏是前国子监祭酒的女儿,听着清贵,但也是个清水衙门出身的,想来嫁妆定然不如傅氏、谢氏一般丰厚。 “皇上放心。”宋氏笑了笑,向裴清殊解释道:“您封父亲为忠勤伯之后,父亲和大伯就算是正式分家了。从恪靖侯府分来的那部分祖产,父亲送了我不少,说是补给我的嫁妆。所以臣妾捐这些钱,还是绰绰有余的,您就放心吧。” 裴清殊听了,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怕皇后逞强。但他知道,皇后都这么说了,他再刨根问底地也不好,就没有再追问。 若按位份来说,宋皇后之下位份最高的钟娴妃和傅裕妃应该是捐的最多的才对,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裕妃出身于百年世家,手头向来宽裕。加上家里的帮忙,这回一共捐了三万两。 要不是有皇后在上面作为标杆,不好超过皇后的话,裕妃还能多捐点。 但娴妃就不一样了。虽说她母亲左氏出身于承恩公府,当初没少给娴妃置办嫁妆,但论资产,钟家是远远不能同宋家、傅家、谢家这样的大族相比的。 所以娴妃最后捐了一万两银子,还不如嘉贵嫔捐的多。 嘉贵嫔和裕妃一样,都捐了三万两。 对此,后宫里有好些人都在背地里说闲话,要么是说娴妃小气,要么就是笑钟家寒酸。 得亏宫里嘴巴最大舌头最长的魏僖嫔现在被关了禁闭,不然现在,流言蜚语定是要满天飞了。 裴清殊身边的近侍都不是爱说闲话的人,按说这样的话不该传进裴清殊的耳朵。 不过小德子知道娴妃受宠,怕裴清殊从别人的嘴巴里听说这件事后会更不开心。于是在裴清殊处理政事的间隙,喝茶的时候,小德子就低声说出了此事。 裴清殊听了之后,便道:“晚上去襄乐宫吧。” 裴清殊去的时候,娴妃正在弹琵琶给儿子听。小敬亭和他母妃不一样,是个好动的孩子,听到音乐就跟着手舞足蹈。 因为敬亭年纪还小,怕他磕着碰着,襄乐宫到处都铺了柔软的毯子。 小家伙玩得开心了,就在地上打起滚来。娴妃也不管他,只是由着他闹腾。 裴清殊看着活蹦乱跳的小儿子,像抓小鸡一样把他抱了起来,笑着对娴妃说道:“今天兴致这么好?琴声倒是很美妙,只可惜被这小子的‘舞蹈‘给毁了。” 娴妃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莞尔道:“由他去吧。身为皇子,也就打小这几年能可着心意闹一闹。等满了五岁,搬到庆宁宫去,就得学着做大人了。” 裴清殊想起自己儿时的经历,不得不承认娴妃说的很对,就没再说什么。 既然已经拿出了琵琶,娴妃就顺手给裴清殊演奏了一曲。她从小就喜欢琵琶,不过知道这不是大户人家的女子该学的东西,所以除了在家里的时候,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展示。 生敬亭之前,偶尔来了兴致,钟氏就会为裴清殊演奏一曲。不过有了孩子之后,由于敬亭实在太过闹腾,娴妃就很少有这个时间弹琴了。 一曲终了,裴清殊赞赏地拍了拍手:“不错,很好听,一点儿都没生疏。” 娴妃笑了笑,眉眼弯弯地说:“皇上又哄我呢。” 裴清殊见她似乎心情还不错,丝毫没有受外界评价影响的样子,忽然就不想开口去提那件事了。 他知道,妙珠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她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不过,小德子为了卖给娴妃一个人情,悄悄地把裴清殊今夜为什么会来的事情告诉了娴妃身边的轻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