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失望了。十月初七那一日容戌就开始调动了城外的十万兵马,接近了皇城,那一日朕就知道你们终究是要动手了,可是心里还抱着那么一丁点不切实际的幻想,没想到……” “所以皇兄的病也都是装的?” “不全是,朕的确生了病,却没有你们看到的那么严重!” “原来如此!哈哈,原来如此!”他仰天大笑,眼泪一点点的浸湿了眼眶,原来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筹谋了二十多年的事情竟然全都在皇兄的眼皮子底下进行!他心中一片苍凉,拳头几乎要捏碎了,“所以……兵马是提前就调动过来的,是吗?” 延昌帝点点头,“是朕让韩子玉托容恒去京城附近调动了兵马,瞒住了一切的消息!” 怪不得,怪不得他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他突然有些后悔,他不禁想,如果换成了他是皇帝,知道自己的同胞兄弟有造反的心并且一直在暗中做小动作,他会不会像皇兄这样把事情隐瞒下来,并且完全没有动作。 答案是不会! 如果换了他,知道皇兄要谋反,他肯定第一个杀了他。 他忽然想起三十多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个皇子,和皇兄一样的皇子,那时候他也是想做皇帝的,可是父皇却从来不给他实权,只让他做一个闲散的皇子。 他抬起眸子,眼眶通红,“当年,父皇传位给你,为什么?” “因为父皇说你的心太冷硬,若是你登上皇位,所有的兄弟你必然一个不留!”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当时父皇就已经看出来了,的确,如果他登基做了皇帝,他肯定会把所有的威胁全都除掉。他一直以为皇兄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也一直以为父皇并不看重他,此时回头一看,发现他大错特错! 皇兄若不是顾念着兄弟情谊,又怎么会把他的性命留到现在! 他跪在地上,寒风吹在身上,身体冰冷僵硬,他通红的眼眶流出一滴眼泪,没有再看延昌帝一眼,低低的道歉,“皇兄……对不起!” 延昌帝瞧着容厉云的模样,想起小时候两个人一起玩耍的情景,眼眶也泛起了红。 容厉云造反的事情众人皆知,他就算有心要保他,也根本不可能。他叹口气,“这些年朕一直多次暗示你停手,你却不肯听朕的话……” 容厉云垂着头,挺直的背脊仿佛失去了力气,一点点的弯曲了下来,他伏在地面上,痛哭出声。 那时候的他被权利蒙蔽,又怎么会听皇兄的话! 他陡然想起王府中的妻子和女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悔恨,“皇兄,臣弟自知罪孽深重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臣弟最后求皇兄一件事。” “说吧。” “臣弟谋反的事情……寰儿她并不知情,汐月还年幼,更是什么都不知道,求皇兄念在最后一点情分的份上……不要把罪名牵扯到她们母女的身上。” 延昌帝靠在龙床上,也有些无力,他半阖着眼睛,缓缓摇头,“朕不会把罪名落到她们母女身上。” 容厉云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皇兄,臣弟今生注定对不住您了,若是有来世,但愿能还给你!” 延昌帝面色复杂的看着他许久,没说话。好半晌之后他才缓缓吐出胸腔中的一口浊气,沉声道,“太子容戌和简亲王容厉云意欲谋反其心可诛,即日起查封太子府和简亲王府,简亲王容厉云赐毒酒!太子府所有家眷打入天牢!太子容戌……终身幽禁凤凰山,终生不得下山,不许与任何人来往!”话罢,他又叹道,“把太子妃和小郡主一起送往凤凰山!” 他到底还是心软,不忍心杀掉容戌。 容厉云听到延昌帝的判决,心底泛起感激,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终身幽禁,可是不缺吃不缺喝,还有家人妻子和女儿陪着……应当也不会多艰苦。 可容戌显然不这样想,他终身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登上皇位,从小被人灌输这种念头,他如果不爬上高峰这辈子就只能死掉,把他终身幽禁,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红着眼睛,低吼道,“不可能!我宁可死都不会让你幽禁!” “容戌,你别再冥顽不灵了……”容厉云生怕他激怒延昌帝会被杀掉,猛然用力挣脱了身上的绳子,用力抓住容戌,“你赶快跪下谢恩!” “你滚开!” 容戌一脚踹开容厉云,红着眼睛瞪他,“凭什么要这样!明明是你教我的,不做人上人宁可死!是你从小给我灌输这种思想的,现在你让我心甘情愿的谢恩被幽禁!容厉云你滚开,我最恨的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的人生好好的,都是你毁了我!” 容厉云重重的跌在地上,他对容戌完全没有防备,竟然真的被他一脚踹到了腹部,他用足了力气,踹的他撞碎了椅子,重重的砸在地上。他捂着疼痛的小腹,额头冷汗涔涔,肩膀上的伤口原本已经不再流血,此时再次被撕裂,鲜血横流! “容戌……” “你住口!你们谁也别想幽禁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