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愣了,“陛下,这桃子还未成熟,今年天气不好,熟的晚,还有些青,滋味怕是不好。” 陈昱摆手,“废话这么多,摘进来便是。” 高景没法子,出去摘了桃子进来,拳头大的果子,陈昱平时要亲自料理,他哪里干过这些,施肥浇水修剪枝叶,真的全凭感觉,所以桃子这三年来要么就是又青又涩,要么就是虫特别多。 高景将洗干净的桃子给了陈昱,陈昱咬了一口,微微皱眉,道:“好生酸涩,今年怎么还是这个味道?”说完失笑,道:“罢了,高景,朕着你去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公主殿下之事线索很少,奴婢查到的也不多,那园中的事情巧合与人为参半,烟道的确堵塞,门轴的确生锈,两个宫人所说的贼人却不见踪影。” “这样神通广大,不见踪影?”陈昱反问。 高景浑身一凉,道:“皇后那边倒是没什么动向,只是传了些消息去撷香殿,不知是何用意。” “秦韵那边如何?”陈昱又道。 高景声音更低了,仿佛是在说一个不存在的鬼魂,“疯得厉害,一如往昔。” “罢了,叫人盯紧她,良医也要按时安排。” 陈昱摆手让高景下去,口中吃着桃子,这样的桃子吃了三年,现在反倒不觉得酸涩了。这人手段倒是有趣,用卢后做刀,让孟婕妤和许濛成仇,表面上宫中现在风平浪静,可实际上暗流涌动,只因三方眼下都不会善罢甘休,只怕要闹个三败俱伤的下场。谁最能得利呢,陈昱想到了隐在其中的高娙娥,她素日连门都不出,非常低调,可眼下局势对她最有利。 到底是真正的无欲无求,还是隐于幕后,静观其变?看来他的前世倒是小看了后宫的女子。陈昱一笑,是人是鬼,一试便知。 他把手上的桃子吃完,望着那颗桃核,忽然摇头叹气,“是我不够温柔,是我没给你更多,还是我未曾与你温情,怎生还是这般酸涩味道?” 长夜寂静,这个问题终究无解了。 ———— 洛阳城靖宁公主府中,陈婧正装坐在蒲席上,她小口饮茶,见着对面的男子,笑道:“怎么,让你用这男宠之身进来,反倒亏待你了?” 那男子青衣白玉,闻言温和一笑,道:“阿姐惯会说笑。” “阿旻,若不是我采选面首,你可没这么容易进来,怎么样,经年不见,你可安好?” 陈旻笑了道:“阿姐只是问我?” 陈婧神色一冷,“怎么,还要我问她?” “我以为阿姐此番帮我,是心结稍解,不想阿姐还是耿耿于怀。” 陈婧将手中茶盏一扔,勃然作色,道:“陈旻,你若不在我面前提她,便罢了,你若再说起一个字,我立时就要同你翻脸,将你扔到那大街上,找一面锣鼓来,敲锣打鼓说你是孝怀太子的儿子,我倒要看看,他陈昱还能不能带着他那张仁君的假脸。” 陈旻神色不变,道:“阿姐何必做戏,你我是姐弟,还要这般情状?” 陈婧笑了,道:“说吧,入洛阳想要做什么?” 陈旻道:“拿回我应得的。” “呵,你当我傻么,陈旻,我听说秦韵给那个蜀王生了个小儿子,她也不过是依附蜀王罢了,怎么,你还当你的好母亲一切都是在为你盘算?陈旻,你早就是弃子了,拿什么争?” 陈旻道:“就凭着陈旻二字如何,阿姐你觉得母亲为何扶持我,你以为我三年前在洛阳策划这些事情,单单靠着我秦氏的力量便能成事?其中蜀王这位叔父倒是出了不少力,你以为他为什么支持我?阿冕虽然是蜀王的亲子,可是他毕竟不是母亲的孩子,你觉得他才是拉拢蜀王的棋子,这样的可能性有几分?阿姐,他们这样煞费苦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