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立刻过来,道:“孺子,两位小殿下这是困了,该下去休息了。” 说着满娘招呼着殿外的宫人,进来将小彘和阿苍抱走,满娘也跟着出去了,临出门的时候,给了许濛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室内只留一室灯火,以及许濛、陈昱二人。 平日若说许濛聪明,她也的确真的聪明,毕竟随着祖父流放,看过不少世事,但若说她笨,也是真笨,同男人相处的时间很少,对这位太子殿下,就是当上司长辈一样供着。 难道,这位殿下是想…… 许濛看着陈昱灯火下英俊的面庞,他儒雅贵气,平时带着些笑意,但是这种笑漫不经心,若是不知事的人自然以为他是个好亲近的人,但是正是这一切掩盖了他身为上位者的冷漠与凉薄。 许濛的眼眸犹如星子,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不会吧,太子殿下佳丽无数,怎么今日要…… 许濛起身,倒了一杯茶来。 “殿下,喝茶。”这番情势,躲也躲不过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陈昱有了兴致就不会压抑自己,但他也不是个急色的人,他喜欢啊,像个猎人一样观察、蛰伏,尤其是在对方还挺有意思的情况下。陈昱觉得,这是他的姬妾,二人孩子都有了,亲热是件正常的事。 他接过许濛手中茶盏,顺势牵过许濛的手,将她带到榻上坐下,道:“这含春殿可还喜欢。” 许濛有些僵硬,但还是认真地回答:“嗯,喜欢。” “只是……”许濛迟疑,不过见陈昱笑得温和,便接着道:“只是虽然叫含春殿,春天却已经过去了。” 陈昱自然乐得见许濛放松下来的样子,这种轻松也感染了他,他自重生归来,同身边的每一个女人相处都带着审视和怀疑,难得这样同人说话。 “哦,你喜欢春天?” 许濛点点头,道:“喜欢,春日迟迟,采蘩祁祁,自然喜欢。” 陈昱听许濛这样讲,忽然道:“我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哦,女郎春日曾有恨嫁之意么?” 许濛不过脱口而出,却不想言语间被陈昱这样调戏,她脸一红道:“殿下此言谬矣,孔子云: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七月一诗,不过令妾想起了民间过社日时的景象。” “你曾见过民间过社日,那是怎样的情景。”这话倒是激起了陈昱的兴趣,他不曾料到,这个他随手丢出来的棋子,竟见识不少。 “民间春社很是热闹,同王公贵族奉以太牢不同,民间简单随意,不过叩盆拊瓴,相和而歌。最有趣的乃是社祭,社祭同一般的祭祀不大一样,平时人们祭拜鬼神,所求皆为私欲,社祭时每家每年轮流喂一头彘,到了社祭之时,便将这彘奉为太牢,所求皆是为了大家一年的收成,乃是公心。” 许濛光顾着说话,却见陈昱脸上的神色忽然淡了不少,渐渐地又有些阴沉,许濛按住了话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声音越来越小,暗自观察陈昱的神色。 陈昱像是回过了神一般,恍然道:“说完了?” 许濛低声道:“说完了。” 陈昱起身,“孤还有事,你先歇着吧,下次再来看你。”说完,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满娘才探头探脑地进来,道:“殿下,这是,走了?”语气中带着些难以置信。 许濛往榻上一倒,半闭着眼睛,如释重负一般道:“嗯,走了。” ------ 夜风猎猎,拂起了陈昱的袍角,他快步回到寝殿,吩咐身边侍者皆不要跟上来,他把自己关在殿中,坐了片刻,忽然想到自己现在还是太子,这种反常的行为定然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他低头无奈地笑笑,对着外面道:“端杯茶进来,孤乏了。” 陈昱冷眼看着殿中人忙来忙去,思绪无限。 若真如那小小孺子所言,祭鬼神有私欲公心之分,那么他陈昱所谓魏太子的尊荣,会不会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