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拳,一咬牙,当真拔腿就走,这一回是头也不回,怒气冲冲,小旋风似得呼啦一下就刮到门口。 结果还没跨过门槛,就停住了,一下又被拉回去。 * 是展万钧冲上来伸手拦腰将她抱住,一把拖回去。 “不许你走!” 他抱得紧,等同于勒。末璃就算腰再细,也经不起这么一勒,顿时觉得腰痛胸闷,差点要吐。 “你做什么!”手肘用力往后一锤。 展万钧吃了这一锤,却纹丝不动。沉甸甸的头颅重重压在她的肩头,把整张脸都埋在她的脖颈里,热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烧灼一片。 “你放手!走开!”她用力推他,用脚跟踹他的小腿。 他都一一挨了,就不放手。 热气把她的脖子都烧着了,她又踢又打,又叫又骂,生生忙出一脖子热汗。然而脖子上的潮湿除了汗,却还有别的。 于是她停住手。 “你……哭什么!” 她这不是疑问,而是质问! 是啊!堂堂摄政王,权倾朝野,威震四海。只有他叫别人哭的份,哪有人能让他哭!便是头破血流,死到临头,他也是铁骨铮铮,傲然挺立,绝不会哭。 可现在,这个大男人,大黑龙,大王爷竟然勒住她的腰,窝在她脖子上,哭了! 她觉得很慌!慌乱,慌张,荒唐,荒谬! 要哭,也该是她哭,好不好! 被勒的胸闷气短的是她,被喊打喊杀要关一辈子的也是她,被威胁要废了的还是她。 她都还没哭呢,他有什么资格哭? 可展万钧真觉得自己委屈之极!委屈的,只能用哭一场来发泄。 他是堂堂的摄政王,天下谁敢让他委屈?便是被委屈了,他也不用哭。他只管拿起刀,把让他委屈的人砍了就是。 可她是能砍的人吗? 他何尝不想把她一刀砍了,一了百了! 这样的冤孽,就不该存在于世!她活着,就是他的克星!没有她,他前程广大,一览无遗。有了她,他真是曲曲折折,兜兜转转,上不上下不下,生不生死不死,一点痛快也没了! 可他下不了这个手!他舍不得! 再痛再难再曲折,他也宁可有她。 这便是爱情,叫人越痛越爱,越爱越痛! 很早之前,他就知道,爱情这东西,要不得。尤其是像他这样的男人,越不能有爱。 可这世上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劫会是她。等知道了,也已经来不及。等知道了,他已经为她痛,为她难,为她曲折,为她爱。等尝过了这样的酸甜苦辣,他又怎么还能回头。 可他真觉得委屈! 凭什么呀!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就一定要走! 好话歹话都说尽,好事歹事都做过,他早已经不是他,可她却还是她自己。原来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不,她是越变越厉害。人越厉害心越狠!而她越厉害,他就越软弱。 都不像他自己了! “别走!求你!我那是气话,不是真的。”把头脸都埋住,他闷闷的出声。这话说出口,连自己都觉得丢脸羞耻。 什么时候,他竟然会求人! 末璃一动不动,神色慌张。 话赶话,两个人是越说越僵,越说越火。他不是那个意思,她也不是那个意思。他是气话,她也是。 为了他,她都已经这样。没有一个了解,她又如何能走。便是走了,也是一辈子的心结,再也解不开。 热热的潮湿在脖颈间流淌,她鼻子一酸,黑漆漆的大眼里也滚出热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你……每次都这样!我们就不能好好说!” 好好说?怎么好好说!光是听到“她要走”这三个字,他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真是强人所难! “不要走!我舍不得你走!”他把她勒得更紧,缠绵的杀意。 她皱眉,吸气,抽痛。 “我也……舍不得你!”从牙缝里挤出,带着疼痛。 “为什么一定要走?”他想不明白。 回家就那么重要? “因为我也爱我的家人!” 她爱他,可也爱她的家人。 在这里,她还能与他好聚好散,认认真真的道别。可在那里,她走得那么突然,都没有和父母说一声再见。 对父母来说,世上最残酷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走了,这对她的父母来说,太残酷。 现在机会就在那里摆着,叫她如何能不去尝试,不去努力?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