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习惯了跪在地上仰望权贵,所以一旦权贵向他们低下高贵的头颅,百姓便受宠若惊,变得格外宽容。 杖刑是一个技巧活,有的打得皮开肉绽,而骨肉不伤;亦有下死的打,但见皮肤红肿,内里却受伤甚重,端看掌刑人的手。苏启明的情况是皮开肉绽外加内伤甚重,这倒不是李昭的手笔,是展青天干的好事。 李昭闻讯,觉得看书的疲乏都一扫而空,蓝条瞬间加满。 长泰伯府就没那么开心了,见着脸色惨白的孙子和儿子,老夫人和尤氏差点没哭的背过气去。尤氏的长女吴梅也哭的像个泪人儿,还有苏家一众庶女,个个哭得如丧考批。 苏夫人心道,还好绾绾在坐月子不用过来,抹了抹眼角也掉了两滴眼泪。 长泰伯有点不安的看看泪流满面的尤氏和矜持的苏夫人,苦于无法制止尤氏,这几年,尤氏越来越不知收敛了。 一番肝啊肉啊的痛哭之后,大戏散场。 苏夫人和长泰伯回正院,长泰伯神情复杂的定定看着苏夫人,半响都没见苏夫人问他,兀自在那净脸,涂面脂。 长泰伯没法装高深了,轻咳两声之后开口,“马上就是小七郎满月,到时候怕是有不少亲戚要过去。明儿马上就要十七了,我在他这个年纪都和夫人成亲了,可他连个人都还没有,我也知他身份尴尬又出了这事,婚事上怕是犯难,劳烦夫人那日瞅一瞅,是否有合适的?” 苏夫人对着铜镜笑了笑,“好。” 长泰伯神情一窒,不由埋怨苏夫人不懂人情世故,难道还听不出他是想借机和她谈苏启明‘身份’的问题。定了定神,他打算开门见山。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好人选。”苏夫人转过头来,神神秘秘道,“你也见过的?” “谁?”长泰伯有点紧张。 苏夫人笑盈盈看着长泰伯,不紧不慢道,“阿梅如何?” 你们一家人整天恶心我,今天我也恶心恶心你。 长泰伯脸皮隐隐一抽,断然拒绝,“不成!” 苏夫人似乎没看出他的激动,一脸的纳闷不解,“哪里不成了,阿梅花容月貌,两人年龄等对,又是打小一块长大的,只是门第上差了点。何况,现下大郎名声……也难寻其他高门贵女。” “就是因为明儿出了这事,我们更要给她寻一个得力的岳家扶持。”长泰伯老脸一红,窘迫的搓了搓手,“为夫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夫人将明儿记做嫡子,如此,他身份也就没那么尴尬,到时候再请夫人替她挑一个合适的妻子,这府里就交给他们小两口,我们就等着含孙弄怡吧。”这样一来,她总不必担心晚年生活了。 苏夫人唇角微挑,“我已经派人给父亲送信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答复。” 长泰伯双眼光芒更胜,深情款款的看着苏夫人,起身重重一揖,“夫人大恩我没齿难忘。” 苏夫人捂着嘴角轻笑,撕破脸皮的时候还没到。 转眼就到了苏绾三儿子的满月宴,长泰伯府一大家子都去了,只留下卧伤在床的苏启明和突然头疼的吴梅。 苏启明时不时的瞅一眼门口,望眼欲穿。片刻后屋外终于传来了动静,苏启明喜形于色,“你可算来了。” 来人俏生生立在他床前,可不正是原该头疼休息的吴梅。此时她穿了一件梅红色广袖孺裙,衬得肤如凝脂。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