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牵着鼻子走,政见不合,世家就上纲上线,政事堂若是不同意,还能给驳回来。天灾不断,大臣们就敢叫他下罪己诏…… 这皇帝当得委实憋屈和不安,所以他尽力扶持方氏,方氏日益狂妄,皇帝不是不知道的,只是比起其他世家,皇帝觉得方氏对他有礼多了,也是存着用方氏打压其他世家,最好来个两败俱伤,可惜方氏战斗力太弱,未能如愿。 太傅等不算教的太失败,皇帝到底知道不能一家独大,还知道拿谢家分权,无论方太后和他舅舅们怎么说,军权一直掌握在谢家手里。皇帝不喜谢皇后,也烦谢韫老爱忠言逆耳,却也明白谢家是忠的。 皇帝被他娘哭得汗毛直立,在朝堂上力保方氏,方氏到底是当世之大族,枝繁叶茂,根深蒂固,尤其是近几十年更是如日中天,门生故旧众多。又有方安未等判决出就自缢于天牢,留下忏悔血书。其父方礼一力承担下方氏所有罪行,自绝之前又辞去丞相之位并请夺自己一房爵位,还捐出家财用于江城赈灾,更是上书请追封程嘉良,皇帝马上追封其为安烈侯。 种种措施下来,加之死者为大,方礼一脉是毁了,日后恐难入仕,但是方氏名声虽遭重损却未走入绝境,方礼一兄一弟未受牵连。皇帝死咬着三人虽是嫡亲兄弟,但是早已分家,世家支系何等繁茂,若是一脉有罪,其他族人也要被问罪,这世上早就没世家了。但是如方礼兄弟这般还能在官在原位的也绝无仅有。 皇帝在方氏一局上略占上风,却在李廷再为相之事上吃了一肚子火。 皇帝是很不想李廷还朝的,对皇帝来说,李廷这个姑父可没谢韫好弄,时常令他有压迫之感。当初听闻李廷父丧,皇帝乐得多喝了一壶酒,他知道太宗时期也有丞相丁忧,太宗的做法是空其相位,待其出孝复召归位,反正六个丞相少一个也没啥大不了的,后来这位丞相对太宗那叫一个鞠躬尽瘁。谢韫也这么劝他,但是皇帝压根不想看见李廷那张脸,飞快的把相位赏给了自己舅舅,一幅你永远别回来了的架势。 如今自己一方元气大伤处于下风,对方还要来一强援,还是一个以前不喜他,现在估计更看他不顺眼的强援,鬼才乐意。 为此,皇帝不惜抛出以相位为诱饵,欲令世家争夺,共同把李廷挤到一边去,却不想世家突然变得视名利如粪土,都不伸手了! 世家:卧槽!你和你舅舅一起打了李廷的脸,那老家伙就要了你舅舅的命,打肿了你的脸。我们还想要脸要命哩!雍州一系这是铁了心要让李廷回来,咱们死磕未必磕不过,但是干嘛便宜你啊,李氏可比方氏有分寸多哩,再说了或许还能看着你们俩斗起来呢。大家抢好位置看戏吧 以谢韫为代表的新贵一派出工不出力,谢韫觉得不管怎么说李廷是个愿意办实事,不会祸国殃民,如今的朝廷缺这种人。 于是李廷就这么在世家半是捡便宜半是无奈,皇帝千不甘万不愿的情况下又成了丞相。 在皇帝与世家拉锯之际,皇帝更感世家之强势,彷佛自己四肢都被缠以看不见的细线,自此更是决定大力提拨自己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10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时间倒退到李家宴饮那日,月上枝头,曲终人散,宾客尽兴而归,男人们商量好了坑人大计,女人们相看了小娘子小郎君,小娘子小郎君也happy了一天。还有那么几个亲近的远客留在李家客房,更有一个堂而皇之的在人家后花园里溜达。 “你清减不少,平日里不要太操心,我带了一些滋补品来,你记得用。” “我省得。” “这三年好吗?” “挺好的。” “每日里都做些什么?” “读书练字,闲暇时下棋作画,弓马骑射也在练习。” “我明早就要走了。” “恩” “阿爹打算让我入吏部做几年主事,再谋外任。” “恩” 江源一边走一边说,袖子晃着晃着慢慢的就把李曦的手抓住了,“手怎么这么凉!”不说二话就解了自己的大氅披在李曦身上,然后握着李曦的手很自然的继续走。 李曦抬眸看他,手往后抽了抽,没抽出来。 江源嘴角上翘,故意挠了挠她的手心,偏还做出一副目不斜视的正经姿态来。 李曦细润如脂的脸庞染上一层米分,渐渐停止挣扎。 身后的婢女眼观鼻,鼻观口,恍若木头人。李、江婚事早定,信物庚帖都已交换,遂成国大长公主才愿意给小两口私下相处的机会,不过即便如此也不会让其独处。 江源心花怒放,胆子渐大,侧眸含笑看她,“你怎么不问我这三年都做了什么?好不好?” 李曦扭头不看他,半响才低声道,“你信上不都写了。” “嘿嘿……”江源笑的直冒傻气,又满怀期待地问,“阿湛亲事如何?” “长辈未曾提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