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联合左粟推翻了父亲一手建立的政权,间接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因为我秉持所谓的为国为民之原则并不认同他的政治方向; 于义,我明知姐姐死亡的内情却只能选择缄默,因为我自己已经痛恨自己的无能,我不想让左粟也跟着背负更大的愧疚,他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活不下去的; 于忠……父亲之所以会死,说明新政权的这帮孙子并不值得我效忠,这个国家,在父亲死后就已经失去了让我效忠的理由和资本!” 什么权力、地位,一个开国军人,在心中失去了信念之后,还有什么是重要的? 他这一生,对不起死去的父亲、对不起尊敬的姐姐、也失去了最重要的兄弟,这华夏之地,当年每每让他觉得没了自己的容身之处。 所以,大江家搬到了西欧,他远离了这个萦绕他一生的是非之地。 江凌苑心尖巨震,深吸一口气看向眼前的沧桑老人,心中感慨万千。 “或许爷爷不知道这件事,但他仍然因为当年哄骗你的事情愧疚不已,另外这个国家仍旧是需要您的……外公,你们彼此已经较劲了一辈子,恳请您能尽量放下芥蒂,爷爷他……” “行了!”江老爷子不耐烦地一挥手,没好气地转眼看向江凌苑,语调倒是轻松了不少: “一口一个爷爷,你瞧瞧你自己,我这好好的外孙女儿一眨眼就被别人给拐跑了,况且左家那小子当年可还亲口退了咱们江家的婚呢!” “外公,您不生气了?” 江凌苑当即喜笑颜开,整个人凑了过去紧挨着老人,“那您觉得,少渊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除了那壳子长得不错之外,论喝酒都还没你能喝呢,其他的我这不也没了解过吗?” “您当真没了解过?” 江老爷子:“嗯哼?” “您就没稍微那么……查一查?” 一老一小对视,双双大笑了起来。 “你这臭丫头,又知道了。” 江凌苑笑着将脑袋靠在老人的肩膀上,黏黏糊糊地一顿撒娇:“我自己的外公我还不清楚?怕是来之前连人家的老底都给翻遍了吧?” “老底倒是谈不上,左少渊这小子……”江老爷子忽地皱眉,眸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慎重,缓缓道: “隐藏得太深,就算是我也根本摸不清他究竟有几斤几两,丫头,这是我告诉你的实话。” “不管怎么样,他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外公。” “但愿如此吧!” 老爷子始终不甚放心,欲言又止地扫了眼江凌苑,“算了,你从小做事就有自己的分寸,多余的我老头子也不跟你扯了,免得你嫌我啰嗦!” “哪儿能?嫌您啰嗦的只能是外婆吧?我可不敢!” “瞧瞧,又搬出你外婆来了,接下来你这丫头又想给老头子我进行新一轮的洗脑型‘劝告’了吧?” 江凌苑眼角一抽,顿时没辙。 “好了,左少渊那小子退婚的事儿我可还记着呢,现在想这么轻松地过了我这一关,哪有那么容易?” 可是,这不早都生米煮成熟饭了嘛……江凌苑默不作声地摸了摸包里随身携带的结婚证,聪明地选择不再出声。 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左少渊正大步朝这边走来。 “外公。”低沉的语调响起,左少渊大大方方地落座。 “别!你先别急着叫外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