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 阿瑜有些奇怪,垂眸询问道:“赵总管,蔺叔叔怎知我今日会来?” 赵总管回头,语气谦逊:“这个,奴才也不知道。” 阿瑜从来不晓得,重华洲上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走过小桥流水,路过成群假山和朱楼亭台,再往后走仿佛就是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她眼前的整片天地都焕然一新,如海荡漾的白梅花,一阵微风吹来,雪与花瓣缠绵而下,满地都是无暇的洁白,恍若人间仙境。 天籁之声缓缓流淌于耳畔,清晰却渺远,阿瑜着魔般循着声源往前慢慢挪步,走了一小会儿,便远远看见梅树下坐着的男人,他单腿支起,动作优雅散漫,收敛起冷淡的眉目,吹着一支与周身气质截然不同的曲子。 阿瑜像是坠落在一片片柔软的羽毛堆积成的小窝里,又像是听见了一温和浅淡的呢喃声。 一曲毕,花瓣从头顶旋落,与晶莹的雪花一起沾染上她的乌发,阿瑜过了好一会儿才眨了下眼睛,正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干涩,她垂眸盯着地上厚厚的积雪道:“蔺叔叔……我来是为了,问您关于、关于我母亲的事。” 赵蔺坐在树下,对她温和道:“我知道你想问甚么。” 阿瑜睁大眼,微微偏头疑惑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闭上眼靠在树下,语气平淡道:“我猜,你收到昨日的那个泥娃娃,应该就会打开恩师留给你的那个箱子。” 阿瑜没想到,他竟然算得这样准确,或是说,这般了解自己。 她有些难过道:“是。”可是她一丁点儿也不懂他在想什么。 赵蔺睁开眼,棕黑色的眸子里藏着隐约的温柔,他唇角微勾道:“我知道那里有幅画,是你爹在信中告诉我的。” 阿瑜更难过了,扶着树干蹲下来,捂着眼睛,柔软的嗓音像是在啜泣:“那您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啊,为什么要等这么久之后,才让我知道……知道这些事。” 他的嗓音冷淡而自持:“因为恩师说,只有到你愿意打开它的时候,我才能告诉你一部分,关于当年的事情。” 阿瑜抬起头,怔怔看着他:“我爹爹,真这么说吗?” 他轻声道:“是。” 阿瑜扁扁嘴,有些委屈地看着他:“那您告诉我罢,即便只有一点点也好。” 他修长好看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手中的陶埙,嗓音淡淡的:“我只能告诉你,梅氏确实是你的母亲,不过她与恩师并非是明媒正娶,生下你之后便离开了。” 阿瑜觉得很荒唐,愣愣地看着他:“您是说,蕉二奶奶是我娘亲。” “可是她没有嫁给过,我的父亲?” 他道:“可以这么说。” 阿瑜有些执拗地问道:“既然不曾成亲,为何会生下我?若是她生了我,为何要抛下我和父亲……” 他垂眸,轻声道:“我只能告诉你,她是自愿生下你的。至于为什么又离开,只能由她亲口告诉你。这首埙曲,是你爹爹谱的,在你出生之前。我把它教给你,亦是对恩师的交代。” 阿瑜的泪水顺着面颊流下,很快被风干,冰凉地贴在脸上,她却顾不得这些,一直与他相对犹豫很久,才轻轻道:“蔺叔叔……谢谢你。” 又过了一会儿,阿瑜擦擦面颊上的泪水,露出寻常的样子,笑眯眯道:“我走了,蔺叔叔,下回把抄的书带给您。” 他说:“嗯。” 阿瑜走后,赵蔺随手拿起陶埙,合上眼睑,缓缓吹奏起另一则曲子,与上首不同的是,这首更清冷空寂,又仿佛压抑着甚么,不为人知的情愫。 第19章 阿瑜走出香雪海,才发现之前佩玉和赵总管都没有走进去,而是垂手等在外头。 佩玉见她出来,面上犹有泪痕的样子,便蹙起眉,当着赵总管的面儿,她不好多询问,只是抽出帕子来,哄着阿瑜,轻柔地为她把泪痕抿去。 走出重华洲,阿瑜就像个不知事的小孩,由着她牵着手,又扯了扯佩玉的衣角道:“快些罢,我想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