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事身为重华洲的主事,连忙从外间跟上去,要把这位麻烦多多的二爷送出去,却听赵茁怔怔道:“你说王上今儿个怎么了?” 赵管事心里哼一声,就你穷打听,以为我会告诉你么?! 赵管事哎哟一声道:“这奴才哪里知晓啊?王上的心思,连二爷您这亲兄弟也摸不透不是?” 赵茁有些尴尬,心里头琢磨着,赵忠这狗奴才是在讽他还是捧他呢??! 说这话呢,赵管事便把赵茁送到桥口了,眉开眼笑道:“您慢走啊,往后再多来来,奴才一定多备些茶招待您诶!” 真的,往后别来了,你来了也见不着王上不是? 赵茁嗯一声回一句:“你这奴才当得好,下次见到王上给你夸一嘴。” 下次见到我哥一定把你骂个臭要死,给我等着吧你! 赵管事嘿嘿一笑:“承蒙二爷褒奖了!下次您是想吃屯溪绿茶呢,还是太平猴魁呢?奴才谨给您备着,下次来也好好品品。” 来了还不是坐冷板凳啊,真以为自个儿脸多大呢? 赵茁瞪他一眼:“好了,快去侍候王上去,甭净扯这些没用的皮,仔细些伺候着!听懂没!”老子是王上他弟,你算哪根葱? 赵管事道:“唉好,二爷教训得是!” 啊呸! 赵管事瞧赵茁神气昂扬地走了,才转身离开。这二爷也不晓得识不识数,不是先头瑜姐儿来劝,王上今儿个哪能这么和善呐? 不过王上对这位姐儿到底甚么个想头,也没人知晓。这说冷淡罢,先头瑜姐儿病了,王上哪次不是亲自切脉开方子,小心翼翼手里捧着还怕小祖宗摔着,说亲近罢,也真瞧不出来,就王上那张脸,约莫也十多年没甚么大表情了。 照瑜姐儿的话来说:“嗨呀蔺叔叔这脸都结块了,化都化不开呢!” 然后她就被罚抄书了。 哦,直到现在那五十遍都没交出来。 第15章 阿瑜隔天起了一大早,洗漱完便爬在案前,抓着笔一字一字地抄书,边抄边悔恨自己当年到底是为何嘴贱? 昨日她身子大好了,于是便去见了蔺叔叔,想给他报个太平。不过蔺叔叔仿佛不太对头,竟然也会关心上趟的事体,她于是便回了几句,诸如无甚所谓,和气生财,大家友道,早就不在意啦,不希望再纠缠之类的话。 她的本意只是不想再被叨扰,这几日赵茁那头和二房皆流水一样送了各样歉礼来,况且赵媛那张脸,她看着就胸闷气短,能互不叨扰就是她所求了,有这和她们斤斤计较的空闲,还不如多看书多画画,吃个点心说小话。 至于江氏和梅氏,她还真没想过要她们亲自来苦哈哈道歉。 毕竟她们年纪辈分摆在那儿呢,要真与她道了歉,那她俩的小辈要怎么瞧她?往后还处不处了?点到即止,凡事不要太过,就是她爹说的中庸之道。 于是他嗯一句,接着问:“旧年叫你抄的书,书呢?” 阿瑜正满身洋溢着慈和与淡然,顿时便成了只小死猪:“……” 她哆哆嗦嗦,梗着脖子倔强道:“……哎呀,我忘了给您了呢……那个,过几日,过几日我来您这儿,再亲手交给您,好、好不好嘛。” 赵蔺不置可否道:“可以。” 他漫不经心添上一句:“原以为你没抄完,本想免你抄写。唔,不想阿瑜竟懂事了,甚好。” 阿瑜顿时后悔地面色苍白,快要昏倒:“……” 于是阿瑜今日便起了个大早,倦得眼皮都耷拉下来,抱着个小暖炉单手抄书。 嗯,先头仿佛只抄了十多遍,那不就只剩三十多遍了么?没事,都是小事儿。 也就,抄到明日都抄不完罢?! 佩玉端了一碟子精致的糕点进来,给阿瑜放在案上,又擦擦手,给她轻轻揉着肩膀,温柔劝道的:“姐儿,写字不能这般的,您得把背挺直了写。”阿瑜挺挺腰杆,端正坐起来。 佩玉虽说是阿瑜的婢女,可却是自小照顾着她起居的,阿瑜拿她当小半个姐姐,故而偶尔还是会听她一两句劝,即便不情愿,也明白佩玉是在为她好。 像是佩剑、佩环两个,在阿瑜稍稍年长些的时候才来的,便没有佩玉这份地位,多数时候只能顺着毛撸,挠挠脖子挠挠额头,把阿瑜哄舒服了,若阿瑜心情也好着,才肯听她们两句劝说。 又比如后头进了王府才有的佩扇,那更是连哄都不敢哄,供着祖宗似的,小心翼翼做事,和任何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