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送回内务府。” 小蝶压根儿没去南巡,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闻言吓得连连叩头求饶:“娘娘恕罪,奴婢绝对没有做过背主的事。” 绣瑜一言不发,自有两个太监上来拖了她下去。 竹月又点出五六个人,都是十四屋里伺候多年的人,只因与胤祥的宫人有亲或认了干亲,全部赏银打发了。她翻过一页,吞了口唾沫,继续念:“十二格格屋里的教引嬷嬷宁氏与十三阿哥屋里众人往来密切,曾于康熙三十一年某月某日宁氏因其独子患病,曾接过十三阿哥一根百年人参,赏银二百两回家养老。” 堂下众人皆是一愣,随即哗然。胤祥向来率性随和,手里散漫,永和宫上上下下接过他赏赐的不下百人。德主子竟然连格格的教引嬷嬷都撵了,宫中上下岂不是人人自危? 瑚图玲阿也吓懵了,犹豫着喊了额娘,却不知怎样给嬷嬷求情。 胤祥急了,上前冲绣瑜叩头道:“额娘开恩,怎能因为我撵姐姐身边的人?” 绣瑜只道:“他们虽然不是十四屋里的,但都在一个屋檐底下住着,跟永寿一样,瓜田李下的闹不清楚,索性一并打发了,那才叫干净呢。” 众人顿时心如死灰,七月的天儿,屋里的气息却犹如冰封般死寂。只有竹月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小厨房的郑厨娘做坏一道汤羹,养鸟的太监周福误用陈米喂了主子的鹦鹉,还有花匠蒋太监等四人,都得过十三阿哥求情免于惩罚,赏银遣回内务府。” 这一下总共就去了三四十人了!补上来的人还不知有什么妖魔鬼怪呢!胤祥壮着胆子,拽了十四的衣袖不放,急道:“十四弟,是我对不住你,可是这些人都没什么过错。看在他们伺候多年的份上,你跟额娘求求情。” 白嬷嬷等瞧着两个小阿哥长大的宫人见状都泪流满面,两个格格也是红着眼睛相对而坐。 十四环视四周,已然明白了额娘的意思。移泰山易,改人心难。一起长了十年,两边连奴才都连了亲,哪有这么容易撕撸干净呢?小时候他和胤祥淘气,捞了丰泽园田埂上两棵榕树的“胡须”挽成一个结,如今八年过去,那柔软的根须都已经长成坚硬的树干,刀斧不侵了。 树犹如此,何况人呢? 绣瑜见情势差不多了,挥退众人留了两个孩子在近前,直言道:“那日王贵人对敏嫔说‘生在前头的这些阿哥们命好,便是平庸些的如五爷七爷,也有爵有位、独领一部,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八阿哥就差些,六部满人了。我生的十五就更别提了——哪怕再能干,怎奈何职缺爵位、门人势力都是有限的,旗主之位更是只得五个。除非是最得皇上喜欢的,兴许还有一二分机会赶上哥哥们。’这话不知是谁教她的,本宫倒觉得辛辣尖锐,直指要害。” 要害就在这利益二字上。胤禛胤祚这么多年要好,也是因为他们入朝的时候,眼前好比千里沃土,静待他们去耕耘。兄弟俩各抢各的地盘,没有利益冲突,偶尔还一致对外欺负欺负旁人,当然乐得亲近。 现在轮到十三十四的时候,地盘却已经被哥哥们占得差不多了。资源有限当然容易激发矛盾。阿哥们哪个是没有野心的?敏嫔能受得了这话才怪。 “额娘,您?”这也是偷拿香囊那晚敏嫔告诉他的话。胤祥万万没有想到她将这话完完本本说了出来,急得抓耳挠腮。 十四微微一愣,他虽然深谙宫廷斗争,但是皇家的风刀霜剑都隐藏在锦绣绮罗、温言蜜语中的,还是头一回有人在他面前赤裸裸地摊开讲利益权术。 绣瑜摸着他的脑袋继续说:“所以,你十三哥做了件蠢事,却没存什么坏心。他最‘高明’的做法,应该是什么都不做,看着你生病,便是你皇阿玛追查下来,也牵连不到他。” 十四把脑袋搁在她腿上,不说话了。 胤祥自责了一个多月,万没想到居然从最有立场责怪他的德妃这里得到了一句谅解,脸涨得通红,哽咽着喊了一声额娘。 绣瑜叹息一回,也揽了他在身边:“额娘从来不怕你们争,但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拼的该是功绩,是正大光明的阳谋,是三更鸡五更鼓练出来的本事,不是那些阴私伎俩。” 两个孩子都低头应是。 “至于敏嫔……”绣瑜顿了一下,看着胤祥说,“我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