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走我们沈记的码头。城里的大酒楼都是从咱们这儿进货,别的铺子压根儿比不了!不过那东西,金贵,进货出货量都不大。”伙计有了自己的判断,这俩人八成是竞争对手派来打探商情的。 “你们这儿卖的,是这种吗?”王江宁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掏出了在尸体耳朵里发现的那根鸡?,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根鸡?比刚拿出来的时候更加干瘪了。 那伙计盯着王江宁手上的东西看了半天,皱着眉头说道:“客官,这鸡?很不新鲜了啊,像是炒过的,又放发霉了。咱们家断不会卖这种成色的。这个八成是在别家店买的次货。”这俩人不是来打探商情的,是来找事的!伙计心里有了这念头,立刻变脸,急忙撇清。 “我又没说这个是在你家买的,慌什么。我是问问,你家最近卖过这种东西没,卖给谁了记得不?有用麻袋装着买的吗?”那伙计的反应王江宁全都看在眼里,差点没绷住要笑出声来。 “买自然是有,但是不多,也就那几家大酒楼,天星楼啊,状元楼啊,文曲楼啊,永和园啊买过。就算是这些家,买得也都不多,更是没有用过麻袋的,都是一纸包一纸包地买。这东西金贵,平时吃的人也少,他们很多时候都是只备一两包,一个月才来进一次货。”伙计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来又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王江宁不由得上前一步。 “应该就是文曲楼买的多些,他家富贵,来进货都是开着小汽车,特别讲究。哎,您看,对过街上停的那辆车,就是他们家的,每次都是一个姓吴的管家来进货。他经常到对面的园子听白局,这会儿肯定也在园子里面呢。” 王江宁顺着伙计指的方向,果然见到一辆黑色小汽车。问清了那个姓吴管家的长相,这才拱手道谢地出来。 十里秦淮六朝都,已经走入历史的封建王朝还是在这南京城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这时候的夫子庙、秦淮河虽然已经不再有令人浮想联翩的“青楼女子争相艳,胭脂水粉水中间”。夫子庙、秦淮河依然是南京城上自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们首选的休闲之所。 国民政府定都南京后,明面上在这里是不能有皮肉生意的买卖了,不过听戏看曲,倒是没人管的。曾经随着战乱一度萧条的秦淮曲艺,这两年又逐渐发展了起来。特别是最具有南京城本地特色的金陵白局,算是复兴得最快的曲种。这十里秦淮大大小小的曲艺园子十余家,有三分之一是唱白局为主的。 王江宁和梅檀要进去找人的这家园子,不算是最大的白局园子,总共也就两进两层的小院。一般的白局园子,都是下午开园一直唱到晚上,每周开三天,每月逢初一十五都有加演。这时候下午开园没多久,里面人也不多。 刚走到园子门口,王江宁突然想起什么来,转身上下打量着梅檀。梅檀给他看得莫名其妙,先顺了顺头发,看发型没乱,这才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你这身行头,太扎眼,一看就不像是来听戏的,怕进去惹人注意。”王江宁皱着眉头摸着下巴说。 “太扎眼?”梅檀莫名其妙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王江宁,十分茫然地问道:“什么意思?这个听戏还规定必须要穿什么衣服吗?” 王江宁歪着头憋了半天,为难地说道:“大教授,你只要别光着身子,确实也不会有人拦你。但是这逛戏园子,没有穿成你这样的。扎眼,知道不?你个头又这么高,长得又,和我差不多帅,太扎眼。要不你在外面等我,反正就一个老管家,我一个人没问题。你要实在想进去,我要给你收拾收拾。” 梅檀疑惑地又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来,又忍不住想进去,只得答应王江宁把自己“收拾收拾”。 “风衣不能系扣子,里面的西装把扣子只扣一个,裤腿挽起来点把袜子露出来点,领带扯下来点,哎对,就这样。有点意思了。还差一点点,你等等。”王江宁指挥着梅檀弄了半天,还是不太满意,又转身到旁边的井里捞了点水搓在手心,冲着梅檀的头就要抓过去。 “你干吗?”梅檀之前一直强忍着按照王江宁的吩咐来,见王江宁这是要动自己的发型,实在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哎呀,你这头发弄得和四五十岁的大老板一样,你别动,我稍微给你弄弄,马上让你年轻二十岁。”王江宁笑眯眯地跟了两步。 “一定要动?”梅檀皱着眉头一脸不情不愿。 “不动拉倒,门口等着。”王江宁装作转身要走。 “那只能稍微动动。”梅檀对这种江湖套路几乎是一窍不通,这时候实在没办法,也只好强忍了。 王江宁硬忍着笑向梅檀头上抓了过去。 弄完后,两人装作普通的看戏人,走到戏园门口,王江宁四下张望。 “有发现吗?”梅檀凑上去问道。 “祖师爷庇佑,老天爷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