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大少奶奶——” 许碧看一眼地上红红白白的花瓣,道:“这是出什么事了?”跑这儿来拿花撒气。 剪秋眉间全是郁气,口中却道:“并没有什么,是奴婢一时想事儿出神了……” “没事就好。”许碧也没心思赏花了,淡淡道,“这些花也开不得几日,若要扯花儿,捡那将开败的扯才好。”剪秋却是偏捡开得正艳的撕扯,这棵木芙蓉眼见着都要被扯秃一片了。 剪秋脸上一窘,连忙答应了,目送许碧离开,也没了扯花的心思,深深叹口气,转身回去了。 昨夜刚下过细雨,园子里空气清新,地面却难免有些泥泞。剪秋在花树下站了半晌,当时出神不觉得,这会儿回了屋里才发现一双绣鞋都被湿了,只得恨恨再去换鞋。 剪春见她鞋上沾了许多泥,不由得哟了一声道:“你这是跑到哪儿去了?刚做的新绣鞋,可惜都沾脏了。” 剪春已经定下过年之后就出嫁,且嫁的是外头庄子上的管事,等成亲后也不打算再回府里做管事媳妇,这就等于是离了府里主子们,不在眼前伺候了。 因着这个,她如今把手里管的事儿都一一地交给了董藏月陪嫁过来的丫鬟小青,董藏月也特地允了她,只要在屋里自己绣绣嫁妆就好。 剪春原就不大往沈云安屋里去,得了二少奶奶的话,更是只在屋里不出去了。当然她也不是真的就只管绣嫁妆,只是沈云安屋里的事,她是半点不沾了,就是剪秋,如今只要出了这屋子,做了些什么她也不晓得。 剪秋如今虽已经是姨娘了,却一直没自己的屋子,还是跟剪春住在一起。当初她给董藏月敬茶的时候,董藏月就说了,等剪春嫁了,就把那几间屋子给剪秋住,故而此时,她两个倒还是住在一处,剪秋做绣鞋的时候,剪春也在眼前看着呢。 剪秋这双绣鞋做得极是精致,豆青色的底子上绣着一对儿并蒂荷花,一红一白,鲜亮娇艳。她做这鞋有多用心剪春都是看着的,此刻见这鞋子沾了泥水,也不由有些可惜:“你这是跑到哪儿去了?不是说去给少爷和少奶奶请安吗,怎么——”屋里哪来的泥水,难不成是被二少奶奶罚到院里站着了吗? 剪秋将绣鞋恨恨往床下一扔,道:“没什么,回来的路上踩到泥里去了。” 剪春看看她的脸色,没再说话。 剪秋翻身上床,向里躺着,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二少奶奶嫁进来那日,她是知道两人不曾圆房的。 沈云安的事儿,剪秋自认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别看沈夫人爱这个儿媳爱得什么似的,沈云安却真不一定就喜欢。因此第二日,她就找了借口在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敬茶回来时等在院子门口,露了脸。 虽然当时被那个小青拉开了,可再隔一日,二少奶奶就叫她过去,当着二少爷的面儿喝了她的茶,让她过了明路,做了姨娘。 但这之后,事情就不那么顺心了。她虽做了姨娘,可因沈云安这院子不大,董藏月以不能委屈她为理由,叫她等着剪春出嫁腾房子,以至于她到现在连自己的屋子都没有。 从前做通房丫鬟的时候,她要伺候沈云安,都是往沈云安屋里去。可现在董藏月进了门,她还怎么往那屋里凑?难不成少奶奶在主屋,她在厢房伺候少爷?再没这个道理!可她又没自己的屋子,总不能把沈云安带到剪春眼皮子底下去不是? 所以,董藏月进门好几个月了,剪秋除了给沈云安端端茶倒倒水,再没伺候过他。这个姨娘,做得还不如从前的通房呢。 为这,剪秋没少私底下恨董藏月狡猾。可更让她着急的是,沈云安虽然新婚之夜未曾圆房,可这之后却跟董藏月越来越亲近了,虽不似大少爷那边蜜里调油似的,却也是一派夫妻恩爱的模样。 少爷和少奶奶恩爱好不好呢?剪秋当然不能说不好。可是这□□爱了,哪里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呢? 这双绣鞋,剪秋是特地做出来的。因当初她第一回伺候沈云安,就穿了一双绣莲花的绣鞋,还被沈云安赞了一句,说什么足如莲瓣。这回,剪秋特意做了一双跟当初一模一样的鞋子,专门穿了去好叫沈云安记起从前的恩爱来。 谁知道她跑了一趟,还殷勤地伺候着两人用了饭,沈云安却从头到尾只顾着跟董藏月说话,竟没往她脚上看一眼。等沈云安去前头书房了,剪秋还挨了小青几句挤兑,才气得去园子里站了半天。 这样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剪秋正发愁,就听外头有动静,出门一瞧,却是小青在吩咐小丫鬟:“快去请个郎中来,少奶奶吐了。” 第115章 贤良 自许碧嫁到沈家来, 这已经是第二次过年,但却是第一个团圆年。 这个年的气氛极其好,主要是因为, 董藏月诊出了身孕。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