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赵妈妈有些哽咽。 她从小服侍老夫人,老夫人出嫁又当了陪房,两人几十年的感情,怎么能忍心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不成!”老夫人摇头,态度斩钉绝铁:“这几个庄子和铺面虽盈利少,但终究是府里唯一的能进钱的地方。东西没了,也就没了,把生钱的物件卖了,到时候可就真绝望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赵妈妈跺脚哀叹,甚至忘了规矩在老夫人面前转了好几个圈。“要不然把此事告诉给侯爷?这些事也不能瞒着他。” 她这也是病急乱投医。 这次老夫人拒绝的更加果断,“不成,老二最近已经够烦了,可不能再给他找事儿。” “说不定侯爷那里还有剩余呢?那么大一笔银子,把府里所有的银子抽走不算,卖了几处铺面,您还动用了那么多陪嫁。”赵妈妈嗫嚅道。 原来在今年开端,远在边关的严霆捎信给老夫人,说需要大笔银两。老夫人对这个儿子从来有求必应,明明府里情况早几年便不怎么好了,为了凑齐数目,不光府里的银子都抽了去,还卖了几处铺面,最后不够的将她大半辈子的私房都填了进去,还动了自己不少陪嫁。 可以这么说,老夫人现在已经成了光杆了。除了些衣裳首饰物件摆设,库房里已经空了大半还有多,剩下的全是些不能换银子的布料药材什么的。 老夫人一直管着威远侯府的营生,可以想见,威远侯府现如今也就剩了个空壳子。这种时候,只能先缩减各处开支应急,等明年朝廷下发威远侯的俸禄或其他处能进些银子,才能缓过劲儿来。 赵妈妈的提议让老夫人有些心动,那会儿老二要银子说是与前程有关,可如今人已经回来了,前程暂时没影儿,说不定银子没动? 她揉了揉太阳穴,“让我好好想想,等会老二回来了,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 严霆今日又陪沈奕瑶去了趟镇国公府,还是如前几次那般,无功而返。 有时候严霆甚至在想,他是不是想错了。倘若镇国公将他们两人叫进去大骂一顿,他反而心里踏实,像这种根本不见你,无论怎么说都不见,才让他真正感觉到一丝恐慌。 沈奕瑶素来自喻大家闺秀,如今也沉不住气在虎踞堂闹了两次,下人们也不敢阻止,只是看着,可严霆却是不能让她闹,终归究底他心中还有一丝想望,也许镇国公是真的怒气未消。 应付一场回来疲累至极,严霆此时也不想做到事事体贴了,荣安堂有人过来说老夫人请他过去,他便撇下了仍暗自神伤的沈奕瑶离开了。 每个人的耐心都有限,而如今严霆的耐心正在逐渐丧失。 刚到荣安堂坐下,老夫人便提了银两之事,严霆的脸更加黑了,剑眉紧皱,保持不了面上温和。 “怎么问起此事?家中可是缺银子使?” 老夫人心中一紧,面上带笑,“没有,没有这事,娘只是想着你拿去了那么些银子,说是为了前程,如今回了京,可是银两并未动用?” 严霆没有说话,如今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拿银两确实为了前程,前程未卜,银子也没了。 “银子已经用出去了,本来已是万事俱备,谁知突然被调了回来。” 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如此。 老夫人心疼得心肝直颤,心中直骂沈家坑人,见儿子面色不好,面上也不敢说什么。 “娘只是问问。” 老夫人的敷衍并未打消严霆的疑虑,娘是亲娘,做儿子还是挺了解的。无缘无故,老夫人绝不对问这种事情。 “娘你就别瞒我了,有什么事就说。” 赵妈妈在一旁欲言又止,老夫人面色僵硬。 “赵妈妈,你来说。” 赵妈妈望了老夫人一眼,牙一咬脚一跺,将威远侯府如今窘迫的情形讲了出来。 严霆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他根本想不到家中如今已到了这种窘迫的局面。 居然没银子了? 银子对严霆来说只是一个概念,他知晓干什么都需要银子,但他对银子怎么来却是没有概念。从小到大家中都没有让他缺过银子花,所以他一时真难以接受没银子是个什么情况。 老夫人安抚道:“你别操心这事,这事娘会来办,等过了这个年,明年家中情况就会好一些。各处我也交代下去会缩减开支,这个坎儿并不难过。” 老夫人当然是安抚之语,其实没有比她更为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