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那里没动过。”乔雁闻声转头,向穆庭看来,顿了顿,从善如流地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作为新手的话……沏的还不错?挺好喝的。”她尝了两口,体会了一下唇齿间的味道,捧着茶杯认真评价。对面的赵丹枫看见她的动作,此刻方才拿起穆庭刚才给她沏的茶水,慢慢喝了一口。 只这一口,她便轻轻蹙起了眉头。乔雁看在眼里,对她友好地笑了笑,一声招呼出口,云淡风轻,礼貌温和,似乎对她的突然出现与此刻的面色不豫都毫无芥蒂。 她说:“妈,这茶叶放了很久,潮得厉害,我喝还可以,您不要勉强。” 赵丹枫放下茶杯,深深看着她,没有接话。 眼见场面即将再次陷入尴尬,乔雪的出现及时打破了僵局。虽然有乔雁和穆庭在家,但这几年来,她回到这个冷冷清清的家时从来不会有人能从里面出来给她开门,也就养成了出门自己带钥匙的习惯。 她拎着满手的东西闯进来时,嘴里重死了累死了念叨个不停,一抬头就看见客厅里的三个人都转头看着她,一时也是惊了一下,差点咬了舌头:“……妈你来了啊?怎么没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来这附近办点事,想起来你这个时间应该回来了,就过来看看你。” 面对乔雪时,赵丹枫的脸色显然要相对柔和许多。乔雪把东西放进厨房,哼着歌蹦蹦跳跳地到她身边坐下,兴致勃勃地朝她伸出手。 “我刚才出去买东西了!买了好多,提回来累死啦!”她轻快地说,正反翻着手给赵丹枫看,“都勒出红印了,现在手好酸……” “提那么多干什么。”赵丹枫温和地说了她一句,若有若无地看了乔雁一眼,“怎么把你支使出去买东西了?” 穆庭眉头顿时便是一皱,被乔雁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后,自己转过头去几秒,而后一言不发地低头喝茶。 “……什么支使?”乔雪有些僵硬地顿了一下,而后勉强露出个活泼的笑脸,“我们分工很明确啦,我去买菜,姐姐在家做饭,姐夫负责其他一切苦力活……啊,不我是说……嗯,就是这样。” 乔雪话刚出口便马上反应过来,这段时间管穆庭叫姐夫叫顺了口,但在第一次见穆庭的自己母亲面前,却实在不该这么大大咧咧。但话已经说了出去,再更正显得更加别扭,索性也就那么含含糊糊地一笔带过。转而开始絮絮叨叨地谈起了最近一年的日常,中途兼有跟乔雁穆庭的互动,有她这个粘合计在,四个人居然也就这么聊了下去。 而在她花了二十来分钟事无巨细地从自己有一次修毁了眉毛,讲到期末考时有道复习过的题目没写上后,赵丹枫点点头,转而看向乔雁。 “你呢?”她问,“最近过的怎么样?” 乔雁不知道她这个最近,问得到底是这几个月,这一整年,抑或是从她们上次见面开始算起的全部时间。 在这几年中,她婉拒了成年后父母的经济抚养,和乔雪一起两个人做兼职找工作,就着一点微薄的积蓄和奖学金过日子,她在各个剧组中跑着微不足道的龙套,生活琐碎而艰难。 在最近一年里,她经历过一夜爆红,也尝过骤然跌进谷底,被记者们的话筒和摄像机已经包围出了习惯,拼尽浑身解数,艰难地打赢了一场自证清白的官司。 就算是在最近几个月里,她也经历过《初相见》没能入选金谭奖的失利,拿起过珠玉奖视后的奖杯,牵起了那个一直与她并肩前行的男人的手,眼下正带着他坐在家长面前,接受着来自母亲若有若无的抗拒。 然而这些当初曾经感受到过的激动,心酸,难过,委屈,紧张,期待,幸福,悲哀,时过境迁,便再没有了当初的心境,而今提起,心中多少滋味,到了唇边也已经碾磨成了云淡风轻。于是乔雁眨眨眼,轻松又无所谓地淡淡莞尔。 “都还挺好的,”她说,“不用担心。” 而赵丹枫在顿了顿后,依旧点了点头。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