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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你叫啊,”汤小年毫不畏惧地斜睨着校长,“看看警察是要抓我还是要抓那个变态老师。”

    警察真的来了,他们把汤小年带走了,从她身上搜出了那把被称作是“凶器”的水果刀,还要以“扰乱公共秩序”的罪名拘留她。

    后来自然是没拘留成,汤小年不得已给杨成川打了一通电话,然后就被放了出来。彼时的杨成川正面临副局长升局长的升迁压力,前有上级监督,后有岳父审视,自然不敢惹上什么情`妇风波,接到汤小年的这通电话,他表面上信誓旦旦,挂了电话后仓促地安排下属把汤小年接了出来,就再没了后续。

    汤君赫永远忘不了汤小年被警察带走的场景,他以为他妈妈汤小年再也回不来了,他哭得昏天暗地,扒着那警察的裤脚求他们把他妈妈放了,回答他的只是一记重踹,把他踹到了墙角。

    自打那次之后,汤君赫就明白了眼泪是无用的,他再也没哭过,放学后被周林跟踪没哭,在众目睽睽的课堂上被周林冤枉偷东西时没哭,遭遇校园冷暴力时也没哭。他学会了用冷漠对抗这个对他并不太友好的世界。

    ……

    “从10岁开始,”杨煊站起来,走到窗边停住了,“那就是跟踪了六年。”

    “算是吧,”汤君赫说,“我上小学的时候,因为在一个学校,他不常跟踪我,后来上了中学,他才开始每周五过来跟踪我。再后来我来了这里,他没了工作,就开始天天跟踪我。”

    “只是跟踪?”

    “一开始只是跟踪,后来就凑上来跟我说话,试着接触我,但如果喝酒了的话,”汤君赫顿了顿,咽了一下喉咙说,“就会尝试着做一些比较过分的事情,你看到过,在酒吧那次。”

    杨煊看着窗外,过了几分钟才说:“十岁的时候打不过,后来总可以打过吧。”

    “我打过,他不怎么还手,但是打也没用,他还是会继续跟踪我。”

    “那是因为揍得不够狠。”杨煊说这话时,语速并不快,但语气里却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戾气。

    “也许。”汤君赫说完这两个字就沉默了。他不想在杨煊面前说他打不过周林,也不想承认周林的力气远胜于自己。他不能让杨煊觉得自己是在示弱,在求着他要他帮忙。一个小时前他在杨煊面前哭得无措而狼狈,现在却撑着可笑的自尊心。

    “没有报警?”过了几分钟,杨煊又问。

    “报过,”汤君赫说,“他对我不构成实质性的伤害,警察管不了。”

    “也没告诉你妈?”

    “我怕他会伤害她,我,”汤君赫仍是低着头,“我没有别的亲人了。”

    这话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室内的空调开得很低,屋子里呈现出死一般的沉寂,将窗外一刻不停的蝉鸣衬得格外聒噪。

    “我是说——”

    “也没告诉——”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你问吧。”汤君赫说。

    杨煊没推脱,接着刚刚被打断的话问:“也没告诉杨成川?”

    “没有,”汤君赫捏着自己的手指说,“没什么必要告诉他。”见杨煊不说话,他犹豫着补充,“我是说,他是你爸爸……”

    他还没说完,就被杨煊打断了:“他也是你爸。”

    “他不是,”汤君赫低着头,说了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的那句话,“我没有爸爸,我只有妈妈,她叫汤小年。”他的声音越说越低,说到后面几个字,几乎要被空调制冷的声音和外面的蝉鸣盖住。

    “别幼稚了,”杨煊嗤笑一声,“这不是你说了算的。”

    “或许吧。”汤君赫的声音仍旧低低的,“但我不想抢你的东西,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想过要抢你的东西。”

    “所以你宁愿做个杀人犯?”杨煊转过身倚着窗台,看着他。他的眉头又蹙起来了,目光跟他打架的时候一样冒着狠厉。

    “我没有,是他该死,”汤君赫小声地辩驳,像是在说给杨煊听,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他不止试图侵犯我,还试图侵犯过好多人,他那种人,不死才会是麻烦……而且,不会有人知道的,我去那里看了很多次,没人从那经过,我杀了他,然后再往我自己身上捅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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