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筷子就放下了。 “今天的菜确实不太能入口。”对于迟穗的放下筷子的行为,温敛自动为她找了借口,“我找了新的厨子,明天你试试新口味。” 往常对于温敛的这些话,迟穗都是沉默以待,这回她开了口,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哪怕虚与委蛇,也要出去。 “温敛。”她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心平气和地说,“我想要出去。” 温敛略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了看外面,“他们不让你出去吗?” 她可以跨过这扇大门,但是出不去这个院子。 她将视线移往外面,天空依然擦黑,屋里亮着灯光,更加衬得外头格外浓黑,像是倒翻了浓稠的墨汁,又像是有一头怪物,张着獠牙在外面静静等候猎物。可她仍想去往。 迟穗说:“你不可能关我一辈子的,是不是,温敛?” 温敛笑了笑,这抹笑很清淡,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他说:“你怎么知道不能呢,穗穗。” 不出意外,他从迟穗脸上看到了怔愣。 还是一个小姑娘,有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这个小姑娘伸出了手,柔软的指尖碰到他的手,缠绵地握紧。即便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有自己的方法。 “温敛,你舍不得的,对吗?”迟穗垂着眼睫,在玩他的手指,“还是,其实你愿意将我关成一个傻子。”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奇怪理论,丢开他的手,转身拿来了厚厚一叠资料,证明人在长时间封闭的空间,会对自身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温敛不合时宜地失笑了,他当然明白,迟穗在服软了,她的心里当然积攒着怨气,也绝对认同不了他的想法。 “即使今日你不说,我也是要带你出去的。” 温敛拂开了面前的纸张,递过迟穗一只手机。 迟穗疑惑地接过,手机上亮着的界面是通话记录,最新的一条,是与一位叫做张医生的通话记录。她看着张医生后面括号里的备注,乌城第一医院。恍然想起,那时候奶奶的病,她的主治医生就是张医生。 迟穗腾的站起来,她死死地握着手机,好像这样就不会让手发抖一样。 “奶奶怎么样了!?”她又急又怕地问道,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哭腔。 温敛恍惚地想到,好像只有在她奶奶出事的时候,她才会变成这个模样,在这里的许多天,即使是刚刚半服软地求他时,她也没有要哭的意思。不过,也有过一次,在瑞山的时候,大雪封山,命悬一线的时候,她也曾为他哭过。 迟穗见温敛不说话,一下子衍生出许多不好的幻想,她急急地先按下通话键,要给那位张医生打电话。 没有接通。 再打。温敛开了口:“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我订到了凌晨的机票,收拾一下,就可以出发了。” 迟穗的泪腺在此刻特别发达,她用力地抹了一把眼睛,企图以粗暴的手法制止眼泪的产生。眼睛泛起了刺痛,大概不会让眼泪顺利流下来了,她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那之后呢?” 此刻她褪去了所有的冷静,真正无助地像他娇养的金丝雀了。温敛温柔地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真像颗珍珠,如果是为他哭的,会更好看些。 他说着假大空的虚话,安慰迟穗说不会有事。 如果有事也不错,但不能是现在。他的穗穗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温敛看了一眼被他拂开的,那些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论据,真有了事,穗穗会难过死了,也许更会不顾一切,离开他。 消毒水气味几乎成为了每个医院的代表,秋日的空气着实有几分萧瑟,刚下了一场秋雨,医院门口没来得及清扫,泛黄的树叶混合着香樟树掉落的细细枝干,卷成了凄凉的面貌。 迟穗走了进去,消毒水的味道传来,这一瞬间,居然有种窒息的错觉。 有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径直朝他们走来,他先看向在迟穗身后,离她一步远的温敛,然后才将目光转向迟穗。他开口就是不好的消息,血库告急,需要献血才能让奶奶生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