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话。晏竟宁隐约能听到画笔摩擦纸张而发出的细微声响。沙沙沙,像是有人在浅浅清唱,不断的盘桓在耳侧。 “我还没有问你画了几年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男人率先打破这一室静默。 司濛动作一刻不停,一笔连着一笔,“我七岁开始学画画的。” 七岁到二十七岁,整整二十年。这毅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谢大师教了你几年?” “八年。” 司濛从十九岁就开始跟着谢明溯画画。恩师教会了她很多。 “谢大师就你一个徒弟?” 司濛闻言,笔尖一顿,空气凝滞数秒。 数秒以后她方抬头,声线凉薄,“你还听过有别人?” “那倒没有。”晏竟宁耸耸肩,“我不混你们这圈子,所以不了解。” 她把目光移回到画板上面,继续打线条,不再言语。 晏竟宁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了。岂料过了好一会儿司濛突然冒出话来:“还有一个。” “什么?” “除了我,谢老师还有一个徒弟。” “是谁?” “百晓生。” “没听说过。”晏竟宁摸摸鼻子,“他人呢?” “死了。” 晏竟宁:“……” 司濛扔出两字,不耐烦地冲他扯嗓子,“坐好,别乱动!” 一动不动的晏先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司濛明显兴致缺缺。看得出她没心思聊天,晏竟宁便不再多说。 人维持同一个姿势久了难免僵硬难受。他不自在地动了动。 谁知清冷无波的女声自头顶响起,威慑力十足,“别动。” 晏竟宁:“……” “还要多久?”晏竟宁觉得自己全身泛酸,特别难受。 “快了。” 动弹不得,他觉得很煎熬。 时间一分分过去,晏竟宁全身酸涩。 夜真的已经很深了,整座城市渐渐少了喧嚣,归于沉寂。 这个夜晚漫长而宁静。 “好了。”司濛这简单的两个字,在清冷的夜色里无异于是天籁。 他如蒙大赦,整个人松懈下来,迅速起身,套上睡袍,动了动酸涩的肩膀。 这人体模特还真不是好当的。 他一边系带子,一边慢悠悠地走到司濛身侧看成品。 事实上只是半成品,那副素描还没处理完,不过倒也成型了。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背影,他侧身坐着,光着膀子,极其具有野性。 司濛将光影处理得特别好,绕是晏竟宁这种行外人也看得出这幅画形神兼备,不可多得。 “画完了吗?”晏竟宁轻声询问。 “没有,还需要着色。”司濛将铅笔扔到书桌一角,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言语中难掩兴奋。 这幅画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最满意的一幅了,虽然目前还是半成品。 “好看吗?”司濛靠在书桌旁,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了根烟。 就着滤嘴吸一口,歪过头看他,双眸乌黑发亮,炯炯有神。 印象里只有面对心仪的画作,这个女人才会这么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好看。”晏竟宁的由衷之言。 “你懂画?” “不懂。”男人实诚地说:“我是外行,完全不懂艺术。不过我会哄你。” 司濛:“……” 司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