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可是今日文惠帝的神情却是有些异样。 “平南伯,你来说!”文惠帝点名道。 平南伯苏煜身子一个激灵,别的朝臣纷纷将目光投向他,苏煜想到昨夜里苏明枫对他说的那番话,登时也不再犹豫,自袖中摸出一封折子,上前恭敬的递给皇帝身边的公公,由公公呈给文惠帝。 “回陛下,微臣也认为威武大将军此举胆大妄为,未将皇室放在眼底,还请陛下重惩沈信,诛他九族!” 诛九族?和苏煜交好的臣子还好,那些平日里和苏煜政见没什么交情的臣子闻言,目光便惊讶极了。一直以来,平南伯在朝堂上手腕一直温和,能算是老好人。谁知道一开口就是要沈信一支的命,这话说的也太重了些。 文惠帝接过折子的手一抖,目光如炬的盯着苏煜。 苏煜昂着头,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 “启奏陛下,”另一头一直一言不发的临安候谢鼎也道:“沈信拥兵自重,在外连陛下的命令也敢反抗,只怕是早已有了谋逆之心,微臣也赞同苏大人所说,诛沈家九族!” 众人的目光都朝谢鼎和苏煜看过来。谁都知道苏谢两家向来交情匪浅,而沈家同这两家却是泾渭分明。如今沈信出事,苏谢两家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肯定要跳上去踩几脚才甘心的。 文惠帝目光阴晴不定。 本来么,傅修宜送来的这份证据,他是极为满意的。本就对沈家这块肥肉虎视眈眈,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傅修宜的这份证据,不管怎么说,至少要收回沈家的兵权,是极为简单的事情。谁知道今儿一大早,上朝的时候说了此事,朝臣竟是一股脑儿的表示定要严惩沈信。 沈信常年在西北征战,和朝堂上的这些臣子交情不太深,文惠帝早已料到看沈信不对的人很多,却也没料到会多到这个地步。而为沈信求情的人反倒寥寥无几。 帝王之心尽是多疑,如果替沈信说情的臣子很多,文惠帝大约会怀疑沈信私下里与臣子们走的很近。可是如果弹劾沈信的人越多,文惠帝反而会对沈信更加放心起来,一个有着逆反之心的臣子,是不会为自己树立这么多敌人的。 如果说这些臣子一股脑儿的弹劾沈信只是让文惠帝有些犹豫的话,平南伯和临安候两人的“诛九族”,便让文惠帝起了疑心。 沈家、苏家、谢家都是文惠帝心中的刺。不是说这些臣子如何,只是单就这些大族所拥有的声望和兵力,都会让文惠帝睡得不安稳。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文惠帝不允许有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家族存在。 而苏家和谢家是拧在一起的绳子,好在沈家与这两家皆是水火不容,否则倒真的要成为文惠帝的心腹大患了。若是真的照苏谢两家所说,诛了沈家九族,明齐国土之内,再无可以抗衡苏谢两家的势力。任由苏谢两家壮大,他这把龙椅,也就做的更加不安稳了。 文惠帝第一次觉得骑虎难下。他只是想要收回沈信的一部分兵权,沈家留着尚且可以制衡苏谢,可是如今,一个愿意替沈信说话的人都没有,文惠帝只觉得脑仁儿生疼。 他缓缓反问:“诛九族?” 这般问话,一般来说,臣子都能看出陛下神情的不对来,可谢鼎今日也不晓得是怎么了,竟是梗着脖子道:“是!” 文惠帝闭了闭眼,再看向谢鼎的时候,仿佛在透过谢鼎这张皮囊看他的狼子野心。 苏煜有些担心,不过面上却是丝毫不显,还是一副觉得谢鼎说的颇有道理的模样。 终于,一个小将出列道:“虽说沈将军此次任性妄为,可是罪不至死,早前也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倒是可以将功赎罪。陛下仁爱,还望念在沈家军多年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这小将同沈信的关系不错,大约是看这里的情势都是对沈信不利的,终于看不过眼为沈信说了句话。 文惠帝一直在等说这句话的人,奈何沈信也不知是不是人缘太差,竟是无人开口。这小将一开口,文惠帝的眉目就舒展了开来,道:“爱卿说的不错,沈将军虽然此次有罪,过往却还是立下功勋,若说诛九族,倒显得朕不念旧情。” “陛下,万万不可!”苏煜连忙跪倒在地:“沈将军连欺君罔上的事情都能做出来,日后不知道还会怎么样!” 谢鼎也赶忙道:“正是正是!陛下,三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