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想着等回了沈府再说。 谢景行起身从一边的小几上拿起桌上的茶壶,把里头的水倒的干干净净,一只手伸到船外舀了满满一壶湖水,放在暖炉上煮。他道:“我的确没那么好心,不过看在你也够义气的份上,就当一回好人。”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向沈妙,道:“都说沈信忠义,没想到沈家一个丫头片子也懂讲义气。多谢你,没供出我来。” 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沈妙便也没解释其实是他误会了。当时那种情况,若是马上说出密室中人是谢景行,那两个人立刻就能把她杀了。缓兵之计谁不会,不过谢景行以为她是因为讲义气才不说的,能让谢景行觉得欠她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因此沈妙也没打算将这个误会说清楚。 不过,沈妙低头思忖,就算真的将谢景行供出来,以谢景行的本事,怕也能全身而退。方才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那两个人必然还有同伴在附近,可眼下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究竟出自谁的手笔可想而知。 短暂的沉默后,壶中的水也开了。谢景行随手扯下袍角一块布料,沾着点热水,一手握住沈妙的小腿托在自己的膝盖之上,一手擦拭着伤口周围的污血。 沈妙的脚几乎是抵在谢景行的怀中,能够触到他冰凉的衣襟,料子也是冰凉而硬挺的,仿佛他玩世不恭外表下冷肃的心,沈妙有些不自在,偏过头去,脚趾不由得微微蜷起。前生除了和傅修宜,她没有和别的男人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即便是傅修宜,如今回忆起来,也都是勉强多些,大多数的时候,傅修宜留给她的,只是一个“君王”的印象,因此,在她少女时代见过的男子,几乎是没有的。 觉得有些沉默,沈妙寻了个话头,问:“那些人是谁?” 她说的“那些人”自然就是瘦高个一行人了。闻言,谢景行却没有说话,他只是将沈妙小腿上的污血擦净之后,撒上药粉,又摸出一条手帕替她包扎好。做这些的时候,他都低着头极为认真,手法也十分熟练,似乎包扎伤口对他来说是一件极为轻车熟路的事情。船舫上的灯火明明灭灭,万礼湖的花灯如锦,明亮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少年眉眼英俊的不可思议,又似乎在这短暂的璀璨中,含有一种温柔的错觉。 就连沈妙,都忍不住微微一怔。然而这温柔的错觉并没有持续多久,谢景行放下她的脚,突然两手撑在沈妙身侧,欺身逼近,他轮廓分明的脸近在咫尺,桃花眼中仿佛蕴满醉人酒酿,似笑非笑的看过来,分明是随意的举动,却强势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沈妙镇定的与他对视,盯着沈妙看了一会儿,谢景行才松开手,淡淡道:“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沈妙道:“只希望你不要连累我。”话一出口,她心中就有些懊恼。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也许是事出突然,也许是因为受伤弄得她心情烦躁,面对谢景行的时候,竟然激出了一些她原先深埋在骨子里的小性子。那些随意的撒气、任性、斗嘴,在不知不觉中被谢景行引了出来。 “只要你懂分寸,没人能连累的到你。”谢景行道。他将船舫上凌乱的布条收拾了一下,又找了个长杆子,将沈妙的湿衣服挂在上头微微烘烤。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沈妙问。 “外头人手都盯着,现在出去惹人非议,况且你和我呆在一块,难免会赖上我。”谢景行的话依旧能气死人:“所以为了我的清白,等船靠岸的时候,我会带你去公主府。由公主府的人送你回去。” 沈妙微微一怔:“公主府?” “荣信公主,”谢景行拨弄着炭块:“她会帮忙的。” 荣信公主也是先皇嫔妃所生,虽然不比玉清公主得宠,也深得先皇喜爱。先皇的子嗣中,玉清公主和荣信公主姐妹情深。玉清公主嫁给了临安候,荣信公主嫁给了当朝状元郎,可惜那状元郎没过几年就病逝了,荣信公主也没有改价,自己搬回公主府,这么多年都是寡居一人。 想来以玉清公主和荣信公主的交情,也会帮谢景行这个忙的。 沈妙抬眸看了谢景行一眼,他倒是想的长远。如果此刻就设法让沈家人过来,瞧见他们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的模样,难免会多想,以沈家和谢家的关系,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越扯越复杂。由荣信公主出面,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头顶传来焰火的声音,沈妙本就是靠着船舫窗户做的,听到声音便顺着窗户往外看去,定京城的夜幕下的天空中,五颜六色的竟是璀璨的焰火。如白露和霜降所说,这一夜的焰火不会停歇,方才人潮涌动的时候看,同眼下静寂的湖面上看心境又是不同。 “你喜欢看这些?”谢景行挑眉。 “我不喜欢。”沈妙回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