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在院子银杏树下一坐就是一下午。孤独的背影,天空都是灰暗的。 风吹落几片银杏叶落在他掌心,他喃喃自语:“叶的离开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孙阿姨不知是什么时候近身,捻起他掌心的树叶,“风的强求和树的不挽留,结果都是叶子离开。好比人生,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有些事,结果就是结果,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宋立宇笑,抬头看她,“孙阿姨。” “嗯?” “我觉得你不像阿姨。” “是吗?”孙阿姨也笑起来,“那我像什么?” 宋立宇微微皱眉,“不知道,就是感觉不像。” 孙阿姨有点儿打鼓,都怪自己刚才一时嘴快,一个‘阿姨’抒什么情。 “你会折许愿心吗?”宋立宇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多。 “我教我家小姑娘折过,折了一大瓶送给老师。” “你可以教我吗?”宋立宇表现得有点不好意思。 孙阿姨笑起来,“当然可以,不过家里没有彩纸要出去买。” “不用。”宋立宇摇动轮椅回屋。孙阿姨跟上。 宋立宇让孙阿姨把放在衣柜顶上的纸盒拿下来。 打开,残旧用玻璃胶粘起来的许愿瓶,褪色斑驳的彩纸,孙阿姨拿出彩纸从纸缝滑出一张照片。 她捡起来一看就笑了,“这姑娘长得真好,是你暗恋的女孩吧?看把人家姑娘照片收得这么严密。” 宋立宇看着照片上的女孩眼睛笑得弯弯,阴霾的背景好似都明媚了。这是他偷拍的一张照片,谁也不知道,他独自一个人珍藏,独自一个人回味。暗恋是一场哑剧,导演和演员都是自己,开场和谢幕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这姑娘现在在哪里,不会已经成为别人的新娘了吧?”孙阿姨追问。 “不在了。”宋立宇轻轻回答。 “不在?” 宋立宇望着她,“她叫许惠欣,已经死了,死在这张照片上的那一年。” 孙阿姨惊讶,没有表演痕迹,“她……生病?” “自杀。”宋立宇扶着轮椅的手开始颤抖,表情却很平静。他开始学会控制情绪,算是个不小的进步。 “我们来折许愿星吧。”孙阿姨适时转开话题,宋立宇现在是一张弓,绷得太紧会断,情绪管理需要循序渐进。 宋立宇也不再说话,默默跟孙阿姨学。 “想折多少颗?”孙阿姨问他。 宋立宇有一瞬的迷茫,答道:“101颗,代表最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