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向大家说明阿鲁那是自己的小伙伴,由着大家认为他是玉家的部曲,这样那些闲极无聊的道姑们才不会又猜测他们怎么样了。 如此善良能干的阿鲁那很快便得到了道观里人的喜欢,因为他在空闲时一点点地将从玉真观到山间水源处的路修了起来,大家走起来方便多了,又在半山腰盖了座木亭供大家休息,至于帮忙打水、提水、给大家跑个腿帮个忙这类的好事更是多得数不清。 大家都将他的功劳记在了枇杷的身上,毕竟阿鲁那是枇杷家的人嘛。 又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有一个小道姑喜欢上了阿鲁那,悄悄向枇杷说了,“我不是宫里的人,而是生下来就被送到道观门前的,所以师傅说我可以还俗,如果阿鲁那愿意,我就还俗跟着他。” 枇杷怔了怔,她一向以为自己和阿鲁那会一直这样下去,阿鲁那跟随着自己,而自己也会时时照应着他,却从没想到阿鲁那也会成亲。但她马上也就想通了,不想成亲的是自己,并不是阿鲁那,而且阿鲁那成亲又不用到别人家去,而是别人嫁到他家里,也算是好事。 再见到阿鲁那时,先打量他一回,这才意识到几年间阿鲁那已经长大了许多,他现在已经是个彪形大汉了,个子与父亲不相上下,脸上也长出了毛茸茸的胡子,因为血气方刚,总似有用不完的劲儿似的。而他做起事来一点也确实不惜力气,人又沉默寡言,确实是个很好很好的小伙子。 枇杷再看这位小道姑,也是与自己很相熟的人,长得眉清目秀,脾气温和,又勤劳能干。偏巧她又没有自己的家,又决定将来不管怎么样都会跟着阿鲁那,应该也是很好的亲事吧。枇杷便觉得自己应该负担起这件事来,想了想点头道:“我要问问阿鲁那,他若是同意我就帮你给阿鲁那家里带信。” 改天,枇杷出观时悄悄地将阿鲁那叫到一旁,将事情说了,又道:“就是每天与我一起去打水的那个叫香果的,你上次还帮她提水的那个。” “那些道姑都穿着一样的衣服,我不记得是哪一个了,”阿鲁那为难地搔搔头说:“不过,我还不想成亲。” “你为什么也不想成亲呢?”枇杷不解地说:“你又不是女的,成亲又不用到别人家里,也能同没成亲时一样出门做事。” “有一次你不是与夫人说什么,‘突厥未灭,何以家为?’我也一样。” 枇杷便笑了,一定是她与母亲在一起坐车时浑闹着说的,“你知道什么是‘突厥未灭,何以家为?’” “我其实不太明白,”阿鲁那认真地说:“但不明白也不要紧,反正我和你一样也不成亲!” 不成亲就不成吧,枇杷便将阿鲁那的意思传达给了香果,看她面露戚色赶紧又劝,“你不必难过,阿鲁那即使不愿意,你还可以嫁给别人。” “哪里又有别人呢?” “怎么没有别人?”枇杷奇道:“这世人不是还有很多男人吗?” 香果看看枇杷便不言语了,以后也不再与阿鲁那说话,就连水也不用他帮忙提了。枇杷倒也不以为然,就是不能成亲,做好朋友也行啊,为什么会不说话了呢。可她劝了几回也没有效,只能不管了。 就这样,春天就过去了,到了夏季,不只枇杷说玉华山好,大家也都喜欢上了这里。杨夫人便不再回京城,家里其他人只要休沐也会到玉华山来。 玉家住的小院旁山溪淙淙,绿树荫荫,轻风袭袭,一丝暑气都没有。沿着山间小径向山上行去,气候更加凉爽,景色更加宜人,随手还可以采到木耳、蘑菇、野果等山货。 家里的军士和侍女们都喜欢上山,带下来的山货吃都吃不完,杨夫人也被枇杷劝着每日到山上走上一段,一两个月下来觉得身子分健旺了不少。她又将王家老夫人接了过来,到山下养病。 王十六娘自然跟着祖母,与枇杷见了面倒是在老夫人面前道了一次歉,但枇杷却听出她并没有多少内疚之意,比起青河和王淳情真切地对自己差得远了。但是枇杷也不以为意,她帮的是王家和青河,就是事情重新来过,她明知道会被田家报复也会帮的。 到于十六娘,她不过恰好在其间而已,并不重要,所以她的态度也不重要了。 又因为老夫人对十六娘拘得紧,枇杷也与她见面很少,这倒也是好事,因为枇杷并不喜欢与这样一个没头脑的人来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