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我来了!” 枇杷猛一抬头,就见青河郡主站在门口上下打量着自己,“枇杷,你真受苦了!”话音未落,已经满脸是泪了。 自从上元节后,枇杷还是第一次见到青河,她亦感动非常,奔过去拉住她的手,“青河,我也很想你!”竟然也不知不觉滴下泪来。 “都是我害了你!”青河伏在枇杷身上泣不成声,“我好后悔,我太任性了,害得你到了这样地方!” 枇杷这时已经止住了眼泪,轻轻拍着青河的后背,“其实我现在非常好,真的非常非常好,你根本就不必担心,也不用伤心。” “你别骗我了,你看这间小院子、你穿的衣服、还有你竟然一点首饰也没有戴,一点脂米分也没有擦……”青河郡主抬起头来一样样地查看着,一样样地批评着,“我娘怎么能把你送到这样的地方呢?就是在道观里也不能如此简陋啊!” “其实这里并不差了,我是来修行的,若是住在太好的地方,穿着绫罗绸缎又像什么呢?”枇杷拉着青河坐下,“我也一直在担心你,你脸上的伤疤没事了吧?你娘是不是狠狠教训你了呢?” 青河穿了一身大红色绣海棠花的锦缎常服,头上戴着红宝石步摇,两只红宝石卫坠一晃一晃的,格外显眼,若不是刚哭过,眼泪把脸上的脂米分冲掉了,正是天皇贵胄应有的气派。可是枇杷却发现青河却消瘦了不少,也不再似过去般的神采飞扬。 好在她脸上擦伤之处,早已经没有一点痕迹了。青河亦急忙解释道:“伤早就没事了,只是我娘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出门。” 枇杷不禁又担心,“你这一次是不是又偷跑出来的?” “不是,不是,”青河赶紧摆手说:“这次是我娘答应的,我只要在晚上关城门前回去就行了。” “太好了,”枇杷喜笑颜开,“我们可以好好聊一会,你还可以留在这里吃午饭呢,我叫刘嬷嬷杀一只鸡,再看看能不能买点羊肉。”说着赶紧跑出去告诉刘嬷嬷多做点好吃的,又急忙帮她端水擦脸,还不忘问:“你一早就出了城吧?是不是到床上歇一会儿?我给你煮茶喝吧?” “枇杷,你不要忙那些,我们好好说说话。” “可不是,我太高兴了。” 真坐下来说话,一时又没有什么好说的。枇杷自然不想把田家逼亲、自家有多为难的事情告诉青河,而青河呢,也不想把她私奔事泄而引发的公主府内的大清洗,以及她如何绝食恳求母亲帮助枇杷的事情讲给枇杷听。 于是她们本要说话,却又先静了下来。片刻后枇杷方说:“我最近读书倒有些感悟,觉得我们先前每日里只想着玩乐,虽然当时格外快活,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益处,还不如多读读书呢。有了这个想法,我又觉得到玉真观修行还真不错,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青河郡主相信枇杷,她终于展开了许久没有露出的笑容,“也只有你,枇杷,才会这么想。” “太史公说过,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枇杷向青河一笑,“也许我经过这次修行的磨练,竟然也能发愤而成为一个女将军呢?” “你一定能的,枇杷!”青河肯定地说:“我相信你!” 枇杷亦很自信,“我也觉得我能行!到时候再不会有人敢来欺负我了!” 两人哈哈笑了起来。 到了中午,青河郡主吃着刘嬷嬷炖的鸡肉,“还真好吃呢,比我们府里做的都要好!” “其实你是饿了!” “是有些饿,这几天没什么胃口。” “你回去一定要好好吃饭,再多活动,重新变回来的天之骄女!”枇杷笑道:“我最喜欢的就是那样的青河郡主!” 因青河要在城门关闭前回京,所以她们很快就要分手了,枇杷一直将她送到了道观门前,笑着向她摆手,“不用再来看我了,我一切都很好。” “嗯,最近恐怕是来不了了,”青河亦笑着道别,“你也不用再担心我了,我也会很好的。” 待青河的马已经完全不见了,枇杷才回到自己的院子,只推自己累了,无心应付打听青河郡主来访的人,躺到床上想着青河,知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只是不肯在自己面前说。 青河郡主策马回了公主府,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呆呆地坐窗前一动不动。 永平公主等了半晌只得自己走来问:“你宁可绝食也要闹着去玉真观,现在总算去了,回来为什么又不吭声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