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击着冰凉的桌面,声音清脆。 五分钟后,贺桥又输了一辆车。 是他买新车前的座驾,一辆价值上百万的豪车。 贺桥眼中闪过较真的懊恼。 陈新哲则表演着夸张的惊讶,大呼小叫地说要重来,试图将眼前草率又昂贵的赌局淡化成一场无足轻重的游戏,旁人也配合着活跃气氛。 因为以贺桥的家庭背景,谁也不会傻到当面惹怒他。 奚落和轻视只能放在心里,用浮于表面的尊重来掩饰。 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 唯有池雪焰并不这么想。 经过这一晚的相处,他确信贺桥是故意的。 无论是眼前刚输掉的豪车,还是上一次与陈新哲的赌局。 池雪焰越来越喜欢这个声色斑斓的夜晚。 但作为挑剔骄矜的爱人,他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一丝不快,毫不留情地起身离场:“我去趟洗手间。” 贺桥推开骰盅,一时无措地注视着他消失的背影。 旁人宽慰的话语霎时涌上来。 方时尔在看到他的注意力被转移后,也悄悄走出了包厢。 再次穿过这条灯光幽暗的走廊,池雪焰已有了别样的心情。 注视着周围玻璃幕墙里映出的倒影,他想起不久前还与自己走在一前一后的贺桥。 他们仿佛天然适合并肩前行。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池雪焰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随即在卫生间的洗手台前停下,顺便洗了个手。 他的手上都是坚果的香味。 流水漫过指尖,身后传来脚步声。 “真不记得我了?” 池雪焰抬起头,看见镜子里映出方时尔的身影。 他倚在墙边望过来,语气里隐约带着失落。 “你刚刚自我介绍过。”池雪焰不明所以,直截了当地问,“有事?” “不是今天,我们之前见过一面。”方时尔笑得无奈,“我问你要过联系方式。” 然后他话音微顿:“但你拒绝了。” 听到这里,池雪焰总算反应过来。 也许是在很久以前他被迫参加过的某次聚会上。 他当然不记得了。 连一本正经交谈过的相亲对象,他都要靠数字编号来记忆,更何况是无数搭讪路人中的一个。 如果方时尔是个为了逃避看牙无所不用其极的小学生,他可能还会留下点印象。 见他毫不在乎的冷淡反应,方时尔面上的笑意反而愈发鲜明。 他忽然笃定道:“你不爱贺桥。” 这句话让池雪焰稍感意外。 他挑挑眉,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等着对方说下去。 昏黄氤氲的顶灯照耀下,方时尔向他走近了一步。 “既然是玩……”他放轻的声音里带着暧昧模糊的色彩,“为什么不找个更好玩的人?” 池雪焰终于明白他的来意。 接着,他表情平淡地低头,随手扯了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干手上的水渍,随口道:“比如?” 方时尔以为自己得到了往下继续的信号。 所以他更靠近了一些。 眼前那抹耀眼的红色,仿佛触手可及。 几米之外的走廊里,明显害怕心上人生气的贺桥没心情再待下去,也匆匆离开包厢。 在快要走到洗手间时,他听见一阵重物坠地的巨响。 视线越过墙角边缘,映入眼帘的是一幅令人意外的景象。 方时尔倒在地上,像是刚被人狠揍了一拳,正痛得叫不出声来,狼狈地低头捂着腹部。 可贺桥的表情依然没有什么波澜。 他的目光仍维持着今夜炽热绵长的温柔,视线所及只容得下爱人的身影:“怎么了,小池?” 他似乎越来越习惯这个平常又亲昵的称呼。 池雪焰同他对视几秒,舒展着刚用过力的手指,唇边绽开一抹浓郁笑意,语调坦然恣肆。 “他想绿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池:你才没有贺桥好玩。 贺桥:……谢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