槽牙恨恨出声。 元无忧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负在身后的手抬起指了指被扼紧的脖子,有些吃力的道:“……我们……要这样……说话吗?”既然他现在恢复了理智,那他们就坐下来好好谈判才是正确的方式。 他力道虽不至于让她难以承受,但她可不想再继续被人扼着脖子,他要再不松开,她可不保证小逃子会不会出手解决了他,刚刚过去的两三分钟时间里,她家的小逃子可是度秒如年。要不是她下了死令,他哪有机会掐她的脖子。 楚鸿思想经过一番挣扎,手慢慢地松开了。 元无忧抚住干疼的咽喉轻咳了几声,逃遥则立刻递过一杯水给她。 楚鸿看见逃遥,原本恢复的理智又有了波动:“好一个圣僧,好一个法空大师,朕被你们耍的团团转。”一想到眼前主仆二人的所作所为,楚鸿恨的牙痒却更恨自己明明恨成这样却还下不了狠手。 接过小逃子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元无忧轻摆手示意小逃子退下去。 逃遥也知道真正的危机算是解除了,但刚才那危险一幕还是让他心有余悸,他重新退至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双眼睛却瞬也不瞬的盯紧楚鸿,生怕他再发疯。 “陛下何不坐下,我们好好谈谈。”元无忧无视楚鸿阴沉的目光,无论神色还是语气都充分表达出了诚意和善意。 自己苦苦挣扎,而她却云淡风轻,这让楚鸿意更难平,盛怒之下,甚至有些口不择言:“朕真后悔刚才没杀了你,世上怎么会有你这般如此可恶可憎可恨之人?” 见他还犹由刺猬般浑身竖起了满身刺,元无忧苦笑的叹息了一声,神色一敛,直接问道:“陛下究竟想要如何?” “朕……”楚鸿被问住了!自将七弟关押起,这数月以来他日思夜想,想着的都是见了她,要如何将她除之后快。 可刚刚,就在刚刚,她站在他面前任他出手毫不反抗,令他完全有机会如愿以偿泄心头之恨,可……他却松开了手! 他可以告诉自己他最终不杀她是因为杀她后果太大,可这理由却说服不了内心的那个自己。 他楚鸿身为一国之君,国富民强,有实力有底气,他什么时候懦弱过? 就算……杀她后果不堪设想,他楚鸿若执意为之,纵使有天大的后果也就并非他承担不起…… 这一刻,楚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了! 元无忧似是没看到他的挣扎,淡淡说道:“陛下这般恨我,甚至认为无忧亏欠你,站在陛下的立场来看,情有可原,这我能理解,所以这些日子,我也认真的想过,是否欠你?” 楚鸿心一震,看着她的目光更是复杂难辩。 元无忧却朝他摇了摇头,因为毫不迟疑而显的有些无情:“你认为我亏欠了你的感情,但是我不这样认为,所以我不会道歉!” 仿佛她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楚鸿笑了,笑声由最开始的低声到大声,到后,甚至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元无忧从袖中取出一块素帕朝他伸出手。 楚鸿笑声一停,无视她递过来的帕子,看向她的目光寒冰刺人:“元无忧,你的虚情假意令朕恶心。” 元无忧从容收回伸出的手,微微一笑:“这,就是为什么我不会向你道歉的原因,我从不认为我有负你。” 楚鸿眯眼:“你什么意思?” “当年大元国呈现亡国之相,陛下你意图趁虚而入吞而并之,这我完全能理解。亘古以来,这世间生存法则不外乎弱肉强食,我理解甚至认同你的做法,但理解和认同并不代表就得认命,尤其是你即将要掠夺的不只是关乎我性命,甚至还有尊严和自由。这样一来,你我立场相对,注定是对手和敌人,既是敌人,不择手段的抵抗,又何错之有?于情于理,我元无忧不负你一分一毫。” 楚鸿愣住了。 “于情而言,我的有意诱之的确算得上为欺骗,但……愿者上勾,这是陛下自己的放任,毕竟,那般超出世俗的感情责任绝不在身为僧人的我身上,所以,蓝云也好,元无忧也罢,都没有责任去为陛下的感情负责。真正责任的人是陛下你自己。而你否决自己,把全部错责都扣在我的身上,认为是我处心积虑的欺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