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身后。 蓝色的灵鱼自琴弦游上南颐淌血的手指,来回转动几圈,方飞上来轻触南颐的眉心。 “姣娘,你怕吗?” 蓝鱼依恋地蹭了蹭他,南颐面上露出一丝苍白的笑,身形一点点化作光沙。 “我把身后事都托给龙主了,余生本就不长,这一次,我们的魂魄会散离于天地……来生,或许你会是一株草木,我会是一块顽石。” “我会记得你,十年,百年,千年……若得修成人形,愿我不盲,愿卿不离。” 他用最后的时间和爱人做约定,而被暂时封印住的应则唯按着心口,看着故友一点点灰飞烟灭,低声轻喃。 “逸谷,何必呢。十日……区区十日,你明知这世上无人可杀得了我。” 他话音一落,远处须弥鼋忽然怒吼了一声,随后,千里瀚海,瞬息化作静湖。 仿佛某种宿命的终点,应则唯抬头望去,道:“佛忏主,道法天,天法自然,逆天而行,非智者所为。” 明月初升之处,寂明披着一身月光,止住须弥鼋的手甚至是极为温柔地轻轻拍了拍须弥鼋的鼻端,方才温声答道—— “道法自然,然,佛法无边。” ☆、第174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 神髓三身像 天行有常, 昼夜不休,此乃天则。 这是人们所认知到的修界中, 古往今来双方实力最高的一战。 无形的光影从宛如一面蓝镜的海面上铺展开来,一半是星光抱月挂于夜幕,一半是朗日在天悬于晴空。 “我曾不喜与人争斗。” 应则唯早料到有这么一日, 南颐与敖广寒来向他寻仇时, 他未有几多抵抗,以赤帝妖心证明了无人可杀他后, 便再不缠战。 不好战,是因为他从不觉得有谁能打败他, 早已注定的结果, 无需再通过争斗来证明。 除了寂明,这个在道尊时代便被视为大敌的佛者。 “他们为了道义来杀我, 佛忏主,你为了什么?” 寂明的目光穿过苍白如雪的长发,从昼阳落在黑夜源头,道:“为私仇。” 他想得没有那么多,答得亦很简单,就是一场陈年的私仇。 杀人偿命, 天经地义。 应则唯轻笑一声:“我原以为你我之间, 应是一场众生论道之争,仅仅怀着私仇来寻战的人太多, 因格局之限, 纵我应战, 亦无悬念。” “还是有的。”寂明语调平静道,“你活着,我不放心去陪她。” 细微的痛楚自心底蔓延开,随后被一股无可名状的愤怒压下。 ——你难过吗?因为你心里有他? 应则唯问着他心里被封住的那颗本该属于南娆的赤帝妖心,随后又自嘲荒唐。 他们是不是有约,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又有……什么关系。 道生天的主人道:“请赐教。” 天人第五衰的交锋没有传说中那般毁天灭地的开场,双方同时阖目间,经年的阴谋与恩怨就此结算。 “开始了。”整个人界,只有极少数人能穿过附近被牢牢封锁起的空间看到这场决战。 外人所看到的,唯有黑夜与白昼水火不容地在天穹之巅互相吞噬,一方流云翻卷,一方星斗逆旋。 而天穹下一片灰色的混沌在海面上扩大,风雷雨电,金木火土,加之以无数碎片般的虚空凝成一片球形的风暴,将靠近的一切卷入其中。 “我从道m.DAMingpuMp.cOm